张雪铭没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道:“别想着耍花样,也别指望你的霓虹爹来救你。白熊那边已经把中东铁路全吐出来了,现在是我们的地盘。你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这东三省。”
“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我保你顿顿有饭吃。不然,你知道后果。”
说完,他不再看蒲伊一眼,转身就走。
第二天,春城的老百姓们可算是开了眼。
一大早,广播里就传来了一个男声,痛骂自家祖宗十八代,还爆料了不少闻所未闻的皇室秘辛,什么叔嫂通奸,父子相残,听得人津津有味。
到了下午,一辆由卡车改造的囚车,在卫兵的押送下,缓缓驶过春城的大街小巷。
囚车里,蒲伊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龙袍,戴着歪歪扭扭的皇冠,神情麻木。
百姓们早就得了信,自发地聚集在街道两旁。
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当第一个烂菜叶子准确无误地砸在龙袍上时,气氛瞬间就被点燃了。
臭鸡蛋、烂泥巴、甚至还有人脱下鞋子……各种“招待”劈头盖脸地飞了过去。
“狗汉奸!”
“卖国贼!”
叫骂声此起彼伏。
蒲伊缩在囚车角落里,任由那些污秽物糊满全身,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那点所谓的“皇帝”尊严,被彻底踩进了泥里,再也捡不起来了。
吉省省政府,临时办公室。
张雪铭一脚踹开门,对着电话那头就是一通咆哮。
“鲍玉临!你他娘的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电话那头,新上任的吉省代理省长鲍玉临,也是张雪铭的兄弟,声音里满是委屈。
“铭哥,铭哥你听我解释!那佐藤惠子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专业的!我们搜身搜得很仔细了,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她能把开锁工具藏在……藏在菊花里啊!”
“噗……”
张雪铭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他抹了把嘴,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刷新了。
“你说啥?藏哪儿?”
“就……就那个地方……”鲍玉临的声音更小了,“我们审讯的兄弟说,这在他们霓虹特工里,叫‘菊部有计’,是基本操作……”
张雪铭沉默了。
他捏了捏眉心,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行了行了。”
他有些无力地挥挥手,虽然电话那头的人也看不见。
“跑了就跑了吧,一条泥鳅,翻不起大浪。”
“你现在是吉省的代理省长,别老盯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民生给我搞好,把那些趁火打劫的地主劣绅都给我收拾利索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治下的百姓还饿着肚子,我扒了你的皮。”
“放心吧铭哥!保证完成任务!”鲍玉临立刻立正。
挂了电话,张雪铭靠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家里的事,总算暂时理顺了。
现在,该处理外面的麻烦了。
初冬,安东。
鸭绿江畔的临时前沿指挥所里。
张雪铭坐在一张长条桌的主位上。
桌子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霓虹国代表,山田一郎。
他是旅大租借地那场惊天动地大爆炸里,少数幸存下来的高级军官之一。
此刻,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腰杆挺得笔直,但微微泛白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另一个,则是棒槌半岛的代表,赵承业。
一个穿着传统服饰的中年男人,神情局促,不停地用眼神瞟向山田一郎,又敬又怕。
“张将军。”
最终,还是山田一郎先开了口,他的华夏语说得有些生硬。
“我代表大霓虹帝国,前来与您商谈停战事宜。”
“哦?”张雪铭眼皮都没抬,“说来听听。”
山田一郎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地说道:“我方愿意,将棒槌半岛北部,割让给贵军。同时,我方愿意支付一笔战争赔款,并就此次冲突,向您和奉军,致以最诚挚的道歉。”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我们,请求停战。”
张雪铭抬起头,目光锐利。
“割让半岛北部?赔款?道歉?”
他笑了,笑声里满是轻蔑。
“山田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现在,是我的人,打到了鸭绿江边。我的坦克,随时可以开进平壤,开进汉城。整个棒槌半岛,我想拿,就能拿。你现在跟我说‘割让’?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山田一郎的脸色更白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张将军,您说得对。从军事上,奉军确实占据了绝对优势。但是……”
他话锋一转。
“您真的认为,现在是彻底拿下整个半岛的最好时机吗?”
“关内的局势,风云变幻。金陵那位,还有西北的阎老西,桂省的小诸葛……他们可都眼巴巴地看着您呢。”
“您在外面打得越久,耗费越大,他们的胆子也就越大。”
“为了一个贫瘠的半岛,而让整个华夏陷入内乱的风险,值得吗?”
山田一郎的眼睛死死盯着张雪铭,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动摇。
“张将军,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您比我更懂。”
“啪!”
张雪铭猛地一拍桌子,把山田一郎吓得一个哆嗦。
“关内?那是我们华夏人自家的事!”
“我们兄弟之间,关起门来,怎么打都行,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但你们霓虹人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们家里的事指手画脚?”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
“我告诉你,关内的事可以慢慢谈,但你们,必须先滚出去!”
“我话放这儿,春节之前,我要在汉城吃饺子!整个棒槌半岛,一寸土地都别想留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张雪铭冷笑一声,“想把侨民从釜山港撤走?做梦!我的海军已经封死了所有港口,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我们华夏人,平常可能喜欢内斗,但只要有外人敢伸爪子,我们就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团结!”
山田一郎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发现,所有他们预设的谈判筹码,在对方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挣扎着,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张将军,我们两国一衣带水,历史上也有过友好的交流。真的要走到兵戎相见,玉石俱焚的那一步吗?这对谁都没有好处,只会是两个国家的悲哀!”
“悲哀?”
张雪铭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不不不,这怎么会是悲哀呢?这明明是喜闻乐见的大好事啊。”
他站起身,走到山田一郎面前,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回去,给你们那位天皇带句话。”
“就说,我会给他送一份新年大礼,一份他绝对拒绝不了的‘礼物’。”
“告诉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让你们的侨民和军队,好好享受在棒槌半岛最后的时光吧,因为……他们谁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