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施坦因彻底懵了。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一个人?换一千辆车?”
“你在开什么玩笑?”
“什么人能值这个价?教皇吗?”
……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生怕哪句话说错,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年轻人就彻底关上谈判的大门。
张雪铭没有直接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曼施坦因。
“你们认为自己的科技是世界第一,你们的科学家是世界瑰宝。”
曼施坦因挺了挺胸膛,这是他身为普鲁士军人的骄傲。
“是的,我们的人民是世界上最优秀的。”
“很好。”张雪铭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玩味的笑容。
“我要的,就是你们的科学家。”
卡尔,普鲁士首都大学物理系新生。
弗里茨,普鲁士首都大学航空俱乐部成员。
海因里希,普鲁士特别化学研究所放射化学部负责人。
路德维希,一个在不知名期刊上发表了一篇关于能量转换论文的科学狂人。
恩斯特,东普鲁士某个高中的全优生,数学天才。
格奥尔格,一个正准备注册公司的民间商人,据说在光学镜片打磨上很有天赋。
……
什么?
曼施坦因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少……少帅,您在开玩笑吗?”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张雪铭拉过一张椅子,坐到曼施坦因对面,身体前倾,双肘撑在膝盖上,形成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我要你们那些因为凡尔赛条约而失业的,或者正在研究一些被禁止项目的,所有领域的科学家、工程师、高级技工。”
“物理、化学、机械、船舶、航空……我全都要。”
“把他们,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送到帝都来。”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曼施坦因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这是……这是在挖普鲁士的根啊!
一个国家最宝贵的是什么?
不是金钱,不是土地,是人才!
是这些支撑起整个国家工业和科技脊梁的人才!
“不……这绝不可能!”曼施坦因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是对普鲁士的侮辱!我们绝不会出卖自己的同胞!”
“别激动嘛。”张雪铭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谈生意,谈生意,不要喊打喊杀的。”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口气。
“这不是出卖,我这是给他们一条活路。”
“据我所知,你们国内经济不怎么样吧?很多人连黑面包都吃不饱。那些顶尖的头脑,拿着微薄的薪水,甚至干脆失业在家。”
“跟着我,有肉吃。”
“我给他们全世界最好的实验室,给他们用不完的经费,让他们研究自己想研究的任何东西,不用担心任何条约的限制。”
“你说,他们是愿意在普鲁士挨饿,还是来我这里实现人生价值?”
张雪铭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曼施坦因的心上。
他无法反驳。
因为张雪铭说的,全都是事实。
看到曼施坦因剧烈挣扎的神情,张雪铭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疙瘩,扔到桌上。
“这个,奉军制式手雷,简单可靠,威力巨大。你们的科学家来了,这条生产线,我白送给你们。”
“算是我个人,表示的一点小小诚意。”
那颗手雷在桌面上滚了两圈,停在曼施坦因面前,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这哪里是手雷。
这分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张雪铭打断了他,“曼施坦因先生,你要想清楚。这笔买卖,你们不做,有的是人想做。”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觉得,如果我拿着虎式坦克的图纸去找嘤国人,或者六角国的人,告诉他们,我可以用技术换他们那些失业的工程师,他们会怎么选?”
“到时候,开着虎式坦克的,可就是嘤国皇家装甲师了。”
“你们的潜艇,面对的将是装备了最新声呐和高性能鱼雷的嘤国舰队。”
“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还有机会吗?”
曼施坦因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不敢想那个画面。
普鲁士的陆军优势,将被彻底抹平。
而嘤国人一旦补齐了海军的短板,凭借他们庞大的舰队规模,普鲁士将永无出头之日。
张雪铭这是阳谋!
他把刀子递到你手上,逼着你对自己捅下去!
“我……我需要……向元首汇报。”曼施坦因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他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当然。”张雪铭脸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风的笑容。
他站起来,亲热地拍了拍曼施坦因的肩膀。
“合作愉快,我的朋友。”
“哦,对了,提前恭喜你。”
“用不了多久,西欧大陆上,第一支真正的华械装甲师,就要在你的手中诞生了。”
……
七宝山,奉军的后勤和科研基地之一。
山顶的指挥所里,巨大的沙盘旁,张雪铭正和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聊着天。
这人叫茅堂辰,是张雪铭托了不少关系,才从南方请来的工程专家。
在另一个时空,他将是华夏桥梁工程界的泰斗。
但现在,他只是一个满腹才华却无处施展的落魄工程师。
“少帅,您……您叫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茅堂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有些局促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实在想不通,这位权倾东北的少帅,找自己一个搞工程的来这军事重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茅先生,你觉得我们华夏,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张雪铭没有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茅堂辰想了想,谨慎地回答:“枪炮?军队?还是……粮食?”
“都缺。”张雪铭摇了摇头,手指在沙盘上划过,“但这些,都不是最根本的。”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茅堂辰。
“要想富,先修路!”
这句后世耳熟能详的口号,从张雪铭嘴里说出来,让茅堂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