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士兵跑过来报告。
“报告少帅!仓库里所有洋人,因持械反抗,已被全部击毙!我们在仓库最里面,找到了大批被换了包装的粮食,标签上的价格,是市价的十二倍!”
马俢峰听得火冒三丈:“他奶奶的!这帮洋鬼子真该死!”
张雪铭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冷得吓人。
他转过头,对马俢峰下令。
“给你十分钟。”
“调动帅府直属装甲营,所有坦克和装甲车,全部给我开出来。”
马俢峰愣住了:“少帅,调装甲营干啥?拉粮食吗?”
张雪铭看着嘤国领事馆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
“拉个屁的粮食。”
“老子要去把嘤国领事馆,给他妈的轰平了!”
与此同时,嘤国领事馆内。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砰!”
一个上好的骨瓷茶杯被狠狠砸在波斯地毯上,摔得粉碎。
爱德华领事,这位向来自诩优雅的绅士,此刻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废物!一群废物!永安公司被端了!我的货!我所有的货!”
他像是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领事先生,请您冷静。”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
蒙哥马利将军坐在沙发上,神态与狂怒的爱德华形成了鲜明对比。
“准确来说,不是你的货,是永安公司的货。而你,只是一个‘无辜’的投资者。”
“放屁!”爱德华彻底撕下了伪装,怒吼道,“那些粮食能让整个北平的粮价翻十倍!十倍!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现在全都没了!被那个姓张的黄皮猴子给抢走了!”
他冲到蒙哥马利面前,唾沫星子横飞:“将军!立刻派兵!让领事馆的卫队去把永安公司夺回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对大嘤帝国的宣战!”
“爱德华,你是不是疯了?”
“你让我用这几十个卫兵,去冲击张雪铭几万大军的阵地?”
“你以为这是在伦敦郊区打猎吗?”
蒙哥马利放下酒杯,站起身,高大的身材给爱德华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听着,你搞砸了。你低估了张雪铭。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去硬碰硬,而是马上、立刻,去向他道歉!”
“道歉?”爱德华尖叫起来,“你让我向一个中国人道歉?绝不可能!”
“那就找个替死鬼!”蒙哥马利的声音冷了下来,“把永安公司的那个华人经理推出去,就说一切都是他干的,你被蒙蔽了。然后你再备上一份厚礼,亲自去帅府赔罪。面子不重要,保住我们的利益才重要!”
爱德华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在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从外面传来,整个领事馆的窗户都嗡嗡作响,墙上的挂画都歪了。
“怎么回事?!”爱德华一个哆嗦。
蒙哥马利脸色一变,快步冲到窗边,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领事馆门前宽阔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狰狞的钢铁巨兽。
一辆,两辆,足足一个营的坦克,黑洞洞的炮口齐刷刷地对准了领事馆大门。
坦克后面,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奉军士兵,他们穿着整齐的军装,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结成森然的方阵。
而在军队的更外围,是黑压压的人群。
正是之前的那些流民。
他们被士兵拦在远处,但那一双双眼睛,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死死盯着这座平日里他们连靠近都不敢的建筑。
“他……他怎么敢?!”爱德华也挤到了窗边,看到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他把军队开进了使馆区?!这是违反了《辛丑条约》!他要与世界为敌吗?!”
人群中,一辆军用卡车缓缓驶出。
张雪铭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卡车的车斗里,面无表情。
他甚至没有朝领事馆里面看一眼,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开炮。”
他身边的传令兵立刻挥动了旗帜。
“轰!”
一辆坦克应声开火。
炮弹没有打向大楼,而是精准地命中了院子里的旗杆!
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断裂声,那面象征着日不落帝国荣耀的米字旗,被拦腰打断,软塌塌地掉在了地上,沾满了尘土。
爱德华的眼睛瞬间红了。
“疯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还没等他喊完,张雪铭再次下令。
“打掉房顶,给他们醒醒神。”
“轰!”
又一发炮弹呼啸而出,直接掀飞了领事馆三楼的半个屋顶,砖石瓦砾哗啦啦地往下掉。
“啊!!!”
这下彻底点燃了爱德华的怒火,屈辱和愤怒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蒙哥马利,疯了般地冲了出去。
“张雪铭!你这个野蛮人!你这个强盗!我命令你立刻停止你的暴行!”
爱德华冲到领事馆大门口,指着张雪铭的鼻子破口大骂。
张雪铭的眼神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眼神平静得吓人,不带一丝波澜。
他从腰间缓缓拔出了那把勃朗宁手枪。
广场上成千上万的民众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张雪铭抬起手,对着爱德华。
“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
“啊——!”
爱德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向后倒去,左边膝盖处炸开一朵血花,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西裤。
他抱着腿在地上翻滚哀嚎,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保护领事!”
门口站岗的十几个嘤国卫兵见状,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几十挺早已对准他们的重机枪。
“哒哒哒哒哒哒——!!!”
根本不需要张雪铭下令,坦克上的车载机枪喷吐出暴雨般的火舌。
密集的子弹瞬间撕裂了空气,也撕裂了那些卫兵的身体。
血肉横飞。
仅仅几秒钟的功夫,十几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只有两三个人侥幸未死,也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吟。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张雪铭吹了吹枪口的青烟,从卡车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