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星烨从暗处走出,月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银边。
“王爷怎么来了,白天不是才见过?”穆清欢看着走过来的沈星烨。
“想你了——”沈星烨走近,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她的面容,上前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透过肌肤传来令人安心的力量。穆清欢抬眼看他,月光下他的眼眸如星辰般明亮,里面盛满了深情。
“可是,我们白天刚刚见过啊。”
“白天见过又如何?”他的声音低沉,裹着夜风的微凉,却带着灼人的热度,“你离开的这些时日,每一个时辰都长得像一辈子。”
他牵着她走到院中的石凳坐下,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仿佛怕一松手,她便会如梦境中那般消散。
穆清欢的心一颤,她没想到,自己离开的日子他竟然是这样思念自己。
穆清欢反握住他的手,心尖又酸又软,“沈星烨,现在我回来了。”
沈星烨点头,“嗯,真好。”
夜风拂过,月光静静地流淌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仿佛时光也在这一刻变得温柔。
将穆清欢缓缓的拥在怀中,沈星烨的心仿佛有了归属,不是前一阵那样像是在水中的浮萍没有依托,茫然无措。
“不要再离开我这么久。”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求。
穆清欢在他怀中轻轻点头,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这个拥抱太紧,紧得几乎让她窒息。
“欢儿,”他稍稍松开她,捧起她的脸,目光炽热而专注,“这世间万物,都不及你重要。江山万里,不及你在我身边。”
说完,他俯身吻上她的唇。这个吻带他积蓄了这些时日的炽热情意。仿佛在通过这个吻,将他所有的思念与爱恋都传递给她。
穆清欢闭上眼,回应着他的吻。她尝到了他这些日子所有的等待与煎熬,也尝到了那深不见底的爱意。
许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额头却仍抵着她的,呼吸微乱。
他轻声道:“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这么久。”
“好。”穆清欢的声音轻柔的像是一根羽毛在他的心尖上划过。
这一刻,连吹过的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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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穆清欢从床上起来,她看着外面的天色,一阵头疼,昨晚沈星烨又是在这里坐到了四更天才离开,要不是穆清欢催着他离开,他还不知道要坐多久。
穿戴好下地,穆清欢今天打算看一下府里是否有什么事,毕竟以后这府里的大小事都要经过她来决策了。她觉得烦躁的很,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会给自己娶个嫂子回来?
坐在椅子上,想起昨夜沈星烨说的话,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走之前把太后那些人的头发剪了,还偷走了皇宫的库房。
一开始一点动静也没有,她都以为自己没做过那些事了,谁想到,第二天太后和皇后发现以后就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还特意把消息封锁了,一点也没传出来。
要不是后来皇上让沈星烨查这件事,可能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呢。
听说太后现在也每天缠绵病榻,太医们却查不出什么毛病。德昭帝的毒还是没查出来是谁下的。但是太医们却找到了缓解的办法。
穆清欢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太后的病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德昭帝的毒她还想到底是谁下的。
这时候小月推门进来,“小姐,李管家在院子外面等着您呢。”
穆清欢轻轻颔首,“让他进来吧,你再去给我拿点吃的来。”
“好的,小姐。”小月应答一声退了下去。
她先是让李管家进去,才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给小姐请安。”李管家躬身行礼,“小姐这些日子不在府中,府内诸事皆按旧例打理,这是这段时间的账册和各项事宜,还请小姐过目。”
穆清欢接过厚厚一叠账册,随手翻看起来。起初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浏览,可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这采买上的开支,似乎比往日多了不少。”她指尖轻轻点在一处账目上,“去年同期采买鲜肉的开销是三十两,今年却到了五十两。虽说物价或有浮动,也不至于涨得如此厉害。”
李管家神色不变,躬身回道:“回小姐的话,如今市面上的肉类确实涨了价,老奴都是按市价采买的。”
穆清欢抬眼看了看他,不置可否,又翻过几页账册,忽然停在一处:“这米面的采买更是蹊跷。我记得去年米价是一石一两二钱,今年并未听说米价大涨,怎么账上记的却是一石一两八钱?”
她放下账册,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李管家在府中伺候多年,是府里的老人了。这些账目若是传出去,怕是不太好看。”
李管家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仍强自镇定:“小姐明鉴,这些采买都是经过多方比价,绝无虚报。”
穆清欢轻轻放下茶盏,瓷盏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既然李管家这么说,那便请采买上的王管事过来一趟吧。”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厅来,见到穆清欢连忙行礼问安。
穆清欢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王管事,近日府中采买的米面,都是从哪家粮行进的货?”
王管事下意识地瞥了李管家一眼,这才回道:“回小姐,是从城东的永丰粮行进的。”
“永丰粮行?”穆清欢轻轻重复了一遍,忽然转身,目光如炬,“可我昨日才从永丰粮行经过,他们门口明码标价,上等白米一石一两五钱。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一两八钱?”
王管事顿时面色发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穆清欢又转向李管家:“李管家,您说这是按市价采买的?”
李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恕罪!是老奴疏忽,没有仔细核对。”
“疏忽?”穆清欢轻轻摇头,从账册中抽出一本,“若只是一处疏忽倒也罢了。可这布匹绸缎,甚至厨房的时鲜菜蔬,处处都对不上价。李管家,您这疏忽未免太多了些。”
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李管家,看来你是还没感受过药效的力量。”
李管家立即浑身抖如筛糠,声音颤抖的跪伏在地上。“小姐,老奴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