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欢带着小星和小月在隔壁房间,吃饱喝足,才离开了醉仙楼,至于那枭王爷,被好心的掌柜给送去了医馆,也是凑巧,送的正是济仁药铺。
穆清欢带着小月和小星正好过来看看师傅,就看到被放在地上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颜立轩。
穆清欢瞟了一眼,看自己的师傅正要上前去检查。她一把拉住师父的手臂。
“师傅,没事死不了,小月和小星下的手,要是你给他治,诊费可不能少于五千两。”
司徒博一听是小月那两个小丫头下的手,立即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去,“行,听你的,五千两想让我出手还是少了点。”
地上的颜立轩差点被一口老血呛死,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颤抖着手在怀里掏出五张银票,递了过去,穆清欢顺手拿过来一看,一千两一张,正好五千。
她把银票收到怀里,“师傅,给他上药吧。”
司徒博也没在乎穆清欢把银票收到自己的怀里,听到徒弟说可以上药了,转身就从柜台后面拿出一只大罐子。
他来到颜立轩的面前,把罐子打开,里面立即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酸爽味道。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颜立轩只想捂住自己的鼻子,他的脸上满是抗拒。眼睛里写满的不可思议。
“师傅,您又研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能把味道做的好点?”穆清欢嫌弃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哎,乖徒儿,你可不要瞧不起我这新研制的外伤膏,虽然味道是难闻了点,但是效用可是杠杠好。”
“行,那师傅您治着,我走了,我去蒋伯那拿点点心吃。”穆清欢立即又转身说道:“师傅,忘记说了,他是今天才来的枭国王爷,晚上可能要参加宫宴面圣的。”
“啊,行,知道了,你快去吧,别打扰我试新药。”
听着两人对话的颜立轩只觉得浑身一震,这还是没有试过的新药?合着穆清欢过来就是坑自己五千两银子的。自己这也太倒霉了,被掌柜的送来了穆清欢师傅的药铺,这也就罢了,这师傅还是个不太靠谱的老头。
穆清欢也没管颜立轩想什么,反正只要有师傅在,他想死都难,更何况他身上的伤也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反正他也不敢出去说什么,别的不说,就是临走的时候给他吃的那粒丹药,就足够让他在心里惶惶不安,夜不能寐了。
穆府自从柳姨娘没了以后感觉安静了很多,穆清欢来到了青松院,正在查看账目的穆老夫人看到穆清欢的到来,立即把她拉在身边。
“欢儿来的正好,以后和祖母学学管家,理账,等以后嫁人了,主持中馈也不会手忙脚乱。”
“祖母,欢儿才多大呢,还不着急呢。”
“你呀,早点学了,以后才不会被婆家瞧不上,只要你自己能立得起来,没有谁可以欺负了你去。”
穆清欢心头一暖,正欲细看那账目上的条目,外头却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有些迟疑的通报声:“老夫人,小姐,门房来报,昌平伯府来人了,说是替他们府上的二公子提亲。”
穆清欢的眉头一皱,前两天不是刚解决个曲探花吗?怎么又来一个。昌平伯府?不就是上次哥哥街上遇到的那个男人,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家?
“提亲?”穆老夫人微微一怔,与穆清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讶异。穆家与昌平伯府素无深交,这提亲来得实在突兀。老夫人沉吟片刻,恢复了往常的沉稳:“请人到正厅奉茶,我稍后就到。”
丫鬟领命而去,穆老夫人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账本的边缘,缓缓道:“昌平伯府那位二公子,似是唤作李瀚?”
穆清欢点了点头,“孙女有一次在街上见过一次,他和哥哥好像是同窗。”
老夫人“嗯”了一声,并未多言,只吩咐身边的李嬷嬷,“去,仔细打听打听这位李二公子的品性为人,越详细越好。”
穆清欢跟着穆老夫人来到了前厅,穆清欢并没有出去,只是在屏风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穆老夫人来到前厅,那媒人一看到穆老夫人,立即上前开始天花乱坠的夸赞那李瀚,“我们二公子可是我们伯爷的骄傲。虽说是庶出,可最是知礼上进不过,年纪轻轻已是秀才功名,如今正闭门苦读,只待两年后春闱定能高中。平日里更是洁身自好,从不与那些纨绔子弟厮混,满上京里打听,谁不说我们二公子是位端方君子……”
穆老夫人也不搭话,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偶尔会举起手中的茶杯喝上一口。
穆清欢透过屏风的缝隙,能看到厅中坐着的那位媒婆挥舞着手帕,唾沫横飞的模样,心里冷笑,和哥哥一起的学子,年纪比哥哥还大,哥哥都已经高中,他却还要等三年。
只一会的时间李嬷嬷就回来了,她附在穆老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别人可能没听到说了什么,以穆清欢的耳力,李嬷嬷的声音即使压得极低,她还是捕捉到了几个零碎的词句,看着光鲜,其实家里只剩一个空壳子,并且那李瀚看着外表是正人君子,学习努力,内里是贪财好色之辈。
穆老夫人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她挥了挥手,让李嬷嬷退下。
前厅,媒人的奉承话还在继续,将那李瀚描绘成一个近乎完美的未来佳婿。屏风后,穆清欢垂眸,看着自己裙摆上绣着的缠枝莲纹路,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
穆老夫人把手上的茶盏“砰”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眼睛紧盯着媒婆。
那媒婆被穆老夫人盯着,立即感觉自己的头顶凉飕飕的,把她想说的话都噎在喉咙里,她努力压下那丝异状。刚想要继续说说那李二公子的优秀。
穆老夫人抬手打断了媒婆的滔滔不绝,说道:“贵府二公子人才出众,老身已知,只是,我们穆家女儿婚姻大事,不敢轻率。清欢年纪尚小,老身还想多留她几年,承欢膝下。贵府美意,我们心领了。”
这话说得客气,回绝得却是不留丝毫余地。那媒人显然没料到会得到如此直接的拒绝,愣了一下,又试图挽回:“老夫人,您再考虑考虑,我们二公子。”
“不必多言。”穆老夫人的声音冰冷的仿佛是寒冬霜雪,“管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