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升仙广场之上,数万道目光聚焦在那散发着诡异黑光的窥天镜,以及镜前那位神色平静的青衫少年身上。
未知灵根?未知属性?无法探测纯度?
自青云宗使用这面窥天镜仿品以来,从未出现过如此诡异的情况!即便是那些罕见的异灵根,如慕容冰的冰灵根,南宫羽的玄冥煞体,窥天镜都能清晰地显示出来。
可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怎么回事?窥天镜坏了吗?”
“未知灵根?难道是什么废灵根,连窥天镜都懒得显示?”
“不可能!你没看到那黑光吗?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这小子什么来头?”
短暂的寂静后,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议论声。好奇、疑惑、震惊、不屑……各种目光交织在林枫身上。
高台上,清虚子真人身边的几位执事也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长老,这……”负责主持的执事看向清虚子。
清虚子真人缓缓坐下,目光依旧紧紧锁定林枫,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捋了捋长须,眼中闪过惊疑、思索,最终化为一丝难以察觉的感兴趣的神色。
“窥天镜乃宗门法宝,岂会轻易损坏。”清虚子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压下了全场的嘈杂,“既然显示未知,那便是未知。记录在案,准他参加下一轮考核。”
“是!”执事连忙应下,高声宣布:“林枫,骨龄合格,灵根……特殊,准予参加下一轮!”
特殊?
这个模糊的界定,让众人更加好奇。但既然清虚子长老发了话,无人敢再质疑。
林枫心中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刚才吞天灵力的异动让他吓了一跳,幸好及时压制住,否则还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这“未知”的结果,虽然引人注目,但总比直接暴露吞天诀要好。
他对着高台方向微微躬身,然后面色平静地走下演武台,来到了合格区。
他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人都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苏怜星迎了上来,美眸中充满了担忧和好奇:“林公子,你没事吧?刚才那是……”
“无妨,可能是我灵力有些特殊,与这窥天镜产生了排斥。”林枫简单解释道。
苏怜星将信将疑,但见林枫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
合格区内,其他那些天才的目光也纷纷落在林枫身上。
王剑眼神锐利,带着审视。石猛挠了挠头,一脸憨厚的好奇。慕容冰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是目光在林枫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而南宫羽,则是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眼神中的玩味更浓:“果然有点意思,看来柳家那个女人没骗我。未知灵根?哼,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最终都会是我的!”
第一轮资质考核,就在林枫引发的这场意外中结束了。数万人参加,最终通过者,不足五千人。淘汰率惊人。
清虚子真人再次起身,袖袍一挥。
顿时,整个升仙广场的地面,那些白玉石板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光芒流转,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阵法。
“第二轮,心性考核,名曰‘问心路’!”清虚子声音恢宏,“此阵会引动尔等内心深处的执念、欲望、恐惧,制造幻境。能在一个时辰内,依靠自身意志走出幻境,抵达对面者,即为合格!”
“记住,坚守本心,勿忘初衷!考核开始!”
话音刚落,阵法光芒大盛,将场上剩下的近五千名合格者全部笼罩!
林枫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变幻。苏怜星、福伯、喧闹的广场……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雨夜,断魂崖底。
浑身剧痛,道基破碎,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赵乾和柳萱那两张充满嘲讽和冷漠的脸,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废物!就好好在这断魂崖底,与蛇虫鼠蚁为伴吧!”赵乾的脚再次踩在他的脸上,传来熟悉的羞辱感。
“林枫,要怪就怪你太天真了……”柳萱依偎在赵乾怀里,笑容冰冷。
恨意、不甘、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将他的理智吞噬。
若是以前,林枫或许会再次被这梦魇般的回忆击垮。
但此刻,他的眼神却是一片清明,甚至带着一丝冷嘲。
“幻境……终究只是幻境。”林枫低声自语,脑海中《九狱吞天诀》的总纲如同洪钟大吕般响起,“吞天噬地,唯我本心不变!”
他猛地踏前一步,无视了踩在脸上的“赵乾”,目光穿透了那两张虚伪的面孔,直视幻境的本源。
“我心如铁,坚不可摧!我的道,是吞噬之道,是逆天之道!区区心魔幻境,也想阻我?!”
轰!
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开来!那由阵法构筑的幻境,在这股坚定无比、蕴含着吞噬意志的心念冲击下,如同玻璃般寸寸碎裂!
赵乾、柳萱的身影扭曲、消散,断魂崖的景象也迅速褪去。
眼前再次一亮,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由白光铺就的小路上,前方不远处,就是幻境的出口。而他,几乎是第一个挣脱幻境的人!
在他身后,大部分修士还沉浸在各自的幻境中,或痛哭流涕,或怒吼咆哮,或痴痴傻笑……仅有寥寥数人,如慕容冰、南宫羽、王剑等,周身灵力波动剧烈,显然也在全力对抗幻境。
林枫没有丝毫停留,迈开步子,从容地踏着问心路,向着出口走去。
他的速度不快,但步伐极其稳健,仿佛刚才那足以让普通修士崩溃的幻境,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高台之上,清虚子真人眼中再次闪过惊异之色。
“此子……好坚定的道心!”他暗自赞叹。问心路考验的是修士的本心与意志,越是经历复杂、执念深重的人,越难挣脱。这林枫年纪轻轻,竟能如此迅速地看破幻境,其心志之坚,远超同辈!
就连他身边的那几位执事,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主持考核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这么快走出问心路幻境!
南宫羽周身煞气翻涌,猛地睁开了眼睛,第二个挣脱了幻境。他看向前方那道即将走出出口的背影,瞳孔骤然收缩!
“是他?!怎么可能比我还快?!”
他自负身负玄冥煞体,心志经过煞气磨砺,远超常人,没想到竟然输给了一个来自小城的“未知灵根”小子!
一股强烈的嫉妒与杀意,在他心中升腾。
紧接着,慕容冰、王剑、石猛等人也相继挣脱幻境,看向林枫的背影,眼神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在第一轮制造了“未知”悬念的少年,在第二轮心性考核中,再次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证明了他的不凡!
林枫一步踏出问心路出口,重新回到了真实的升仙广场。他是第一个通过第二轮考核的人。
阳光洒在他身上,平静而淡然。
他知道,经过这两轮,自己想低调恐怕也难了。
不过,那又如何?
他的目光扫过身后陆续走出、神色各异的修士,最终与南宫羽那阴冷的目光对上。
锋芒已露,便无需再藏。
接下来第三轮的实战考核,才是真正见真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