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oian的加更来啦!29、30两章是你的哦~】
希望如同微弱却顽强的火星,在无边的黑暗与绝望中重新燃起,灼烧着沈寻的五脏六腑。妹妹还活着,正在某个被称为“光”的地方承受着非人的折磨——这个认知驱散了她身体的疲惫和恐惧,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必须前进的执念。
聂九罗的状态则要糟糕得多。失血、剧痛和连续的恶战严重消耗了她的体力,左臂的伤势让她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苦。但她只是默默吞下几片随身携带的、效果强劲的镇痛药,用绷带将受伤的左臂更紧地固定在身侧,然后便撑着岩壁,艰难地站了起来。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毫无血色,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与沈寻不同的、更加冰冷沉静的火焰——那是属于猎手的火焰,锁定目标,便不死不休。
“能走吗?”沈寻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心紧紧揪着。
聂九罗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只是将冷光棒咬在口中,空出右手持刃,目光投向洞窟上方那个需要继续攀爬的出口。“跟上。”
接下来的路程,是体能与意志的极限考验。
通往地图上标记的“观测点”的路径,几乎是垂直向上的岩壁,湿滑,陡峭,可供攀附的着力点稀少得可怜。雨水再次不期而至,冰冷的雨滴打在岩石上,让本就艰难的攀爬变得更加危险。
聂九罗几乎完全是依靠右臂和双腿的力量,以及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岩石结构的理解在向上移动。她的动作比之前迟缓了许多,每一个引体向上的动作都显得异常沉重,受伤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绷带上的血色在雨水的浸润下不断晕开。
沈寻跟在她下方,心脏时刻悬在嗓子眼。她不敢催促,只能更加专注地寻找每一个稳固的落脚点,确保自己不会失足,同时也时刻准备着,万一聂九罗力竭坠落,她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雨水模糊了视线,冰冷浸透了衣衫。攀爬的过程中,沈寻几次脚底打滑,全靠抠住岩缝的手指死死支撑才稳住身形。指甲在粗糙的岩石上翻裂,渗出鲜血,混合着雨水,带来钻心的疼痛,但她浑然未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上方那个艰难移动的身影和脑海中妹妹绝望的呼救声上。
她们就像两只在暴风雨中 clinging to life 的壁虎,在绝望的悬崖上,一寸寸地向着那未知的、可能藏着更可怕真相的“光”处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寻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失去知觉,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上方传来聂九罗一声压抑的、带着解脱意味的喘息。
“到了。”
沈寻奋力向上望去,透过迷蒙的雨幕,看到聂九罗的身影消失在了岩壁上方的一个凸起之后。她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眼前是一个相对平坦的、如同鹰嘴般突出的岩石平台,平台尽头,是一个人工开凿的、看起来像是观测站或者小型岗哨的建筑物。建筑不大,由灰黑色的岩石垒成,风格粗犷,与神殿的古老截然不同,更像是近几十年内的产物。一扇厚重的金属门紧闭着,门上没有任何标记,只有一个小小的、高高在上的观察窗。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建筑的顶部,架设着一个已经严重锈蚀、但依稀能看出是某种大型信号接收器或者探照灯基座的金属框架。几根断裂的电线在风雨中无力地摇曳。
这里,就是地图上标记的“观测点”。
而聂九罗,正背对着她,站在那扇金属门前,一动不动。她的身体绷得极紧,如同发现了致命危险的猎豹。
沈寻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快步走到聂九罗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金属门下方的缝隙里,隐约透出一丝……稳定的、昏黄色的光芒。
不是自然光,也不是“净化核心”那种纯净的白光,而是……人造光源!
里面有人!
聂九罗缓缓抬起右手,对着沈寻做了一个极其明确的手势:
准备战斗。
然后,她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按在了那扇冰冷沉重的金属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