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冰原的风雪仍在呼啸,卷着细碎的冰晶抽打在破碎的冰面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格罗博士隐藏研究所的废墟如同巨兽的骸骨,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断裂的管道中偶尔喷出白气,与漫天飞雪交织成一片混沌。
就在17号、18号和16号转身离去的瞬间,一道金绿交织的光芒如流星般划破风雪,稳稳落在战场中央。张星曦的身影在光芒中显现,淡金色的长发间飘荡着翠绿色的气流,翡翠绿的瞳孔边缘环绕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周身的气焰如同分层的火焰——内层是深绿色的狂暴能量,外层包裹着淡金色的温和气流,两种颜色的气如同水与油般静静流淌,却在接触到地面积雪时,让雪花以诡异的方式先融化再凝结,形成一圈圈晶莹的冰晶环。
她刚结束与斯路幼体的激战,超破限炽血人·破界共生形态下的气息尚未完全平复,金绿色的气焰中还残留着战斗的余波。目光扫过战场,比达躺倒在地的身影、杜拉格斯伏在雪地里的血迹、迪克靠在冰壁上渗出的紫色血痕,以及少林瑟瑟发抖却依旧站着的瘦小身影,像一把把冰锥刺进她的眼底。翡翠绿的瞳孔微微收缩,周身的绿色气焰瞬间翻涌了一下,带着布洛基因特有的野性威压,让飘落的雪花在她身前半米处骤然停滞。
但她没有立刻动手。理智如同淡金色的气焰般包裹住躁动的怒火,清晰地分析着眼前的局势:17号和18号的气平稳得如同冰封的深海,感受不到丝毫波动,大块头(16号)虽然沉默,体内却蕴藏着如山岳般厚重的能量,三人站在一起时,气的共鸣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连风雪都要绕道而行。而自己这边,能战斗的只剩下少林和尚未完全恢复的自己,贸然冲突无异于自取其辱。
“等一下!”张星曦的声音清亮,穿透风雪落在人造人三人组耳中,带着不属于九岁孩童的沉稳,“我有话要问你们!”
17号脚步一顿,转过身时嘴角挂着惯有的嘲讽笑容,红色围巾在风雪中微微扬起:“布洛的小鬼,还有什么事?难不成想替这些废物报仇?”他的蓝色眼眸扫过张星曦周身的金绿色气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像是看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
张星曦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目光直视着三人:“你们真的要去杀武空叔叔吗?”她刻意加重了语气,翡翠绿的瞳孔中映出风雪的影子,“他现在生病住院了,根本没办法战斗。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17号嗤笑一声,呼出的白气在他面前凝成短暂的雾团:“生病?那正好,解决起来更省事。”他摊了摊手,语气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而且我们也需要一个目标,不然会很无聊。”
“布洛的小鬼,”17号向前一步,淡蓝色的气焰在脚下微微炸开,将积雪震开一小片,“你跟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都是被人创造出来的工具,何必替那些所谓的‘正义’卖命?”
张星曦的眉头微微蹙起。她能感觉到17号的气中,除了人造人的冰冷,还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共鸣,像是某种基因深处的联系在悄然震动。不等她细想,18号忽然绕过17号,径直走到她面前。
金色的短发在风雪中泛着柔和的光泽,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反而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度。张星曦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金绿色的气焰微微上浮,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然而,18号并没有动手,反而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
指尖的触感带着人造人特有的微凉,却意外地没有压迫感。张星曦愣住了,翡翠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茫然,连周身翻涌的气焰都平息了几分。更让她震惊的是,18号微微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冰凉的吻,像是一片雪花落在肌肤上,转瞬即逝。
“可爱的小鬼,再见咯。”18号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不同于之前的嘲讽,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告别。她直起身,转身回到17号身边,蓝色短裙在风雪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17号看着这一幕,挑了挑眉,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张星曦扬了扬下巴:“快去用你们的仙豆救人吧,别让这些家伙真的冻死在这里。”说完,他挥了挥手,率先朝着远离研究所的方向走去。18号和16号紧随其后,三人的身影很快融入漫天风雪,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印,被风雪迅速覆盖。
张星曦站在原地,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18号指尖的微凉。金绿色的气焰缓缓收敛,淡金色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若有所思的眼神。为什么17号会说自己和他们一样?为什么18号会突然做出亲昵的举动?这些疑问像冰原下的暗河,在她心底悄然涌动,正想追上去。
“别追了。”一只手轻轻拉住了她的胳膊,未来杜拉格斯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沙哑,他已经恢复了常态,浅紫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脸上还残留着血迹,“算了,你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以我们现在的状态,追上去也只是白白送死。”
张星曦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收回了想要迈步的脚。确实,刚才那一瞬间,布洛基因带来的冲动几乎让她失去理智,但杜拉格斯的话像一盆冷水,让她清醒过来。她转过身,看向战场中央的众人,翡翠绿的瞳孔中恢复了冷静:“先救人。”说完缓缓收缩能量,退回常态。
未来杜拉格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几颗圆润的仙豆,在风雪中泛着淡淡的光泽。“幸好来之前,荘子妈妈给了我这个。”他快步走到比达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一颗仙豆喂进他嘴里。
仙豆入口即化,绿色的光芒瞬间从比达体内涌出,修复着断裂的骨骼和受损的内脏。他闷哼一声,扭曲的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皮肤上的伤口快速愈合,只剩下淡淡的疤痕。比达猛地睁开眼,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他挣扎着站起来,看都没看周围的人,白色的气焰骤然爆发,转身朝着远离众人的方向飞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显然是无法接受自己惨败的事实。
“爸爸!”未来杜拉格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想要追上去,却被迪克拦住了。
迪克刚刚也服下了仙豆,紫色的血液已经止住,绿色的皮肤重新焕发出生机,他摇了摇头:“让他去吧,炽血人的骄傲需要自己舔舐。”他看向未来杜拉格斯,眼神复杂,“你也该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