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受了『恶』】
【你正在回归最初的姿态】
【你坠入『无』】
【你的『恶』被抽离了】
【你从『无』变为『有』】
【你落入『苦海』】
【你所留下的过去与你产生连结】
【你无意识的向对方索求着自己的过去】
【沐婉鱼将自己的过去魂:『情感』分离送给你】
【你靠着沐婉鱼的『情感』成功脱离『苦海』】
【天心历五千零二十五年九月初三,你回到了修真界】
【你身体内的阴阳二气正在恢复中】
刘多鑫从面前高悬的面板上收回视线,此刻面板悬在他正前方三尺高的空处距他大概两尺远。
是他伸手触碰不到的地方,此刻刘多鑫心有所悟,面板已经不再『真实』。
他脱离了『真实』,眼瞳恢复原样,全身光溜溜的,裆部覆盖的泥土是他最后的遮羞布,给他保留了最后的体面,不至于将脸给丢光。
刘多鑫扫视周围,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面板的后面,那里立着三道不一的人影。
两男一女,面色都十分平静,对于刘多鑫的动作并不感到好奇,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左顾右盼。
刘多鑫的视线停留在三人的头顶。
先是最左边的仙子,她一身白裙,裸露的皮肤上爬满了宛若蜘蛛网般的白色裂痕,而最令人侧目的是头顶上悬着的六个鎏金色繁体字。
【飞升修士·曲悦】
然后是最右边的男人,他短发紫瞳,一身玄袍,这个人刘多鑫也认识,就是姚琵帅,他头顶上悬着的是绿色词缀:
【喜欢跟踪幼女的变态金丹鬼修】
最后刘多鑫的视线停留在中间的男人身上,此人一身青袍,长发被银色发冠束起,面容平和,刘多鑫从其身上感受到一种仙风道骨的意蕴。
他与对方对上视线,稍稍凝视后,他看向男人的头顶。
那里悬着一段绿色的词缀。
【有些帅气的剑修·『天心道祖·莜枝珏』】
果然如此,她还在啊。
刘多鑫淡淡想到,至于为何形容对方词缀的颜色是绿色,可能是因为聂远行的缘故吧。
聂远行是金丹期剑修,所以她现在也是金丹期,只是这个金丹期掺了一些东西,比如道则什么的。
“欢迎回来,刘多鑫。”莜枝珏轻轻开口,她的面容迎着耀眼的日光显得十分柔和。
“呵!”刘多鑫嗤笑一声,带着十分欠揍的笑容调侃道:“男身女声...莜枝珏,难道你已经习惯男人的躯体了吗?”
此话一出,姚琵帅顿时打了个哆嗦。
他眼神漂移不定,连忙看向一旁,他好像之前在心里也浮现过类似的念头。
莜枝珏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刘多鑫的冒犯而生气,反倒是曲悦连忙从半空款款落到他面前,连忙打圆场:“刘多鑫,欢迎来到销月宗,你来这么多天了,都没有好好的欢迎过你。”
刘多鑫收回视线,看向面前低他半头的白裙仙子,淡淡开口:“怎么没有欢迎,我都给你们的大师姐做儿子了,想必这个身份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吧,你们已经对我很重视了,你说是吧,曲悦奶奶?”
曲悦面色一僵,知道这是没有缓和的地步了,她将双手背在身后。
可事情为何会如此呢?
刘多鑫成为『真实』的表相之际,一切与他有关的事件都毫无保留的在他眼中呈现,只要是发生过的,他都知晓,但对于一些事情他不是很理解。
比如为什么莜枝珏在过去的历史中要特意树立人设。
在看到事情发展的脉络之后,现在他很生气,气莜枝珏自作主张,如果没有她的提醒,曲悦和姚琵帅等人根本不会制定什么计划,事情更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一个极其无辜的小女孩做出牺牲。
刘多鑫更气曲悦的不作为,身为一个古老的飞升修士,销月宗的定海神针,居然放任事情演变,眼睁睁看着小鱼做出牺牲。
刘多鑫不信曲悦看不出,是小鱼做出牺牲,他才能回来的。
所以他质问。
语言极其犀利,根本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他就是来找事的。
既然你们千辛万苦想让他回来,那被他所质问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脾气这么冲,是吃泥巴了吗?不如回去身后的『苦海』洗一洗,冲干净再出来。”
莜枝珏接上刘多鑫的话,怎么说她都无所谓,但曲悦如此全是因为她,所以不能让其无缘无故的遭受口舌之灾。
“我是很想回去的,可惜没这个机会了,有个少女无论如何也要让我回来,而我们的道祖大人就在一旁观看,任由一个何其无辜的少女来扭转这一切。”
刘多鑫摊摊手,“要说我啊,你这个道祖才应该滚回太虚!物色好合适的躯体再下来,免得受到表相限制,施展不开。”他眼神一厉,像把利剑一般直指莜枝珏。
刘多鑫丝毫没有示弱,反而有压莜枝珏一头的意思。
莜枝珏既没有躲避,也没有沉默,她抿了抿唇,说道:“你以为是谁导致的这一切?!”
曲悦看看莜枝珏,见到对方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就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了,她慢慢的退到一旁,生气的莜枝珏是谁也劝不住的,只能任其宣泄怒火。
这是曲悦多次与程谷雪阻拦对方后得出的结论。
但眼下没有阻止的必要,两人虽然情绪激动,针锋相对,但都留有理智,这只是两人在交流罢了。
只是交流方式属实有点...
“哼!”莜枝珏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你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呵!没有我,你能来到修真界?迟早都要被末元大劫所吞噬吧。”
末元大劫?
刘多鑫皱起了眉头,所以对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将他从末元大劫中救出?
他是知晓末元大劫的存在的,也知道对方救自己是想让自己终结末元大劫,不管怎么说莜枝珏是真的将他从末元大劫中拉出来了,这是不可否认的。
想到这里,刘多鑫的情绪平复了些许,他轻声问道:“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沐婉鱼做出牺牲吗?”
姚琵帅顿时惊住了,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刘多鑫的话。
小鱼...做出了牺牲。
莜枝珏立刻回复,连连反问:
“是谁将她拉进来的?不是你自以为是,擅自行动,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模样?让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来承担一切?”
她顿了一下,继续指责刘多鑫,像是压抑许久一般,言语中满是嘲讽:“你不觉得你是特殊的,可实际上你就是特殊的,你明知道这一点,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只要保全自己,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你有想过,有人会因你所做的选择变得不幸吗?!”
“恰好沐婉鱼就是如此,她沦为了你蜕变的牺牲品,是你的选择导致了她的悲剧,而你如今却不愿意正视自己的所做所为,反而将矛头指向我等,你就是个彻头彻尾只会自我感动的蠢货!”
面对莜枝珏的指责,刘多鑫沉默了。
对方说的没错,确实是他自我感动,独自做出的选择,只是他没想到这个选择不止没帮到小鱼,还让对方变得更加残缺。
“所以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吗?”
刘多鑫询问。
“挽回?有路无门,你们二人的过去已经紧紧的连在一起,美好的未来也只有一份,你与她只有一人能拥抱未来。”莜枝珏淡淡的回道,但她话锋一转:“如果多一份美好的未来的话,也许可以改变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