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灵扶着许白腾空而起,在临走之际回头看向刘多鑫,再次询问:“真的不能谈谈吗?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刘多鑫摇摇头将右手背过去,看向天边不再说话。
黄灵收回视线,化为虹光疾驰而去,几个呼吸间,就化为天边的小光点。
而此刻刘多鑫才把背着的右手拿出来,他的手颤抖个不停。
如果不是他及时松手,许白就被他掐断脖子了。
冤有头债有主,他不会去残害无辜,而让他重生的莜枝珏正好是真实彻底降临前的阻碍。
想着,他回忆起之前刚与天心融合时看到的被遮掩起来的信息。
【有未知的道祖道则介入,修复了你的天心】
...
【你陷入自身无法应对的危机】
【是否与天心相融】
【是】【否】
【天心道祖介入】
他的穿越,以及至今为止经历的一切都与天心道祖有关,对方想引领他走上一条由她设定好的道路。
这条路很不好,刘多鑫对它充满了抗拒,只是想想都感觉到身心发颤,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从他心间涌出。
他在被莜枝珏肆意塑造,整个人都落在被她织好的网中,还好他及时停下,选择了最真实的自己。
至于从许白身上得到的信息,则让他知道了以他为主角的一出剧目,曲悦正是这剧目的发起人。
曲悦作为一名古老的飞升修士,刘多鑫不信她没有受到莜枝珏的指示。
呵呵,来吧,都来吧,待两人一来,他就能从两人身上得到这个世界的神与形。
届时,他身上的元婴期修为可就不是像现在这般,如同表相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来的人越强,他就越强。
...
万万里之外,太岳顶峰。
此处上不接天,下不挨地,只有常年不化的厚重积雪堆积在这里。
被莜枝珏控制的聂远行开口了:“情况还不算太糟,刘多鑫放许白她们离开了,他还没有迷失自我。”
“我已经控制姚琵帅向她们传音,让她们去半月湖,接下来的事与她们无关了。”
莜枝珏向前走了两步,她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嚓嚓”的声响。
她站在峭壁边缘,遥望着看不见的沐峰。
后面的悬浮在半空的曲悦怔怔的望着聂远行,眼前的男人在她的眼中发生变化,以前那位飒爽温婉的女人好似又出现在她眼前。
“你可以依靠我们的,没必要把一切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末元大劫与每个生命都有关。”曲悦忍不住轻声说道。
“我已经在依靠你们了,感谢你们从刘多鑫降临以来所做的努力,可有些事情只有我来做,是无法让他人代替的。”
突如其来凛冽的冷风卷起厚重的积雪,迷了两人的眼睛,她们的发丝上沾染了不少飘扬的白雪。
“找到你们了。”冷冽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声音不带有一丝温度,比这万年不化的积雪还冷。
曲悦旁边,在纷飞的雪花中,一团黑白两色的浓重雾气正在翻涌,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里面走出。
来人正是刘多鑫,他一挥手,阴阳二气没入他的身体。
他通过推演,确定了两人的位置,不过这个位置有两处。
一处在小灵峰,另一处在万万里之外,也就是如今的山巅。
只是思考片刻,他就笃定位于小灵峰的两人绝对是莜枝珏设下的幌子,若是去了那里还不知道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
聂远行扭过身子,将玉无刃背在身后,看向刘多鑫。
此刻对方一身白色倒是完美融入了雪景。
“你似乎对我有怨恨?”
刘多鑫摇摇头,缓声道:
“不,我对你没有怨恨,我只是不认同你设下的路径,说是怨恨不如说是分歧。”
“你知道留下飞升之路的万化道祖,所承载的道则是什么吗?”
刘多鑫眉头一皱,他当然知道莜枝珏在说什么,所有事与物的存在都需要表相来承载,虚无缥缈的道则也是一样的,而作为道则表相的人,就是道祖。
比如他承载的道则便是『真实』。
至于万化道祖他确实不知道对方所承载的道则是什么,不过莜枝珏所承载的道则他倒是看清楚了是『灵魂』。
“祂承载的道则是『命与运』,飞升之路是属于命运的道路,它承载着我们所走过的路。”
莜枝珏给出了答案。
『命与运』?
是了,他的天心代表着『真实』的命与运,与它相融,就代表他接受了过往的真实。
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将再次发生。
刘多鑫冷声道:
“这些事情对我没有意义,倒不如说说你...毕竟这个时代是属于你的时代。”
没错这些东西只是表相,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这个时代是属于对方的时代,『命与运』自然会被『灵魂』所包容。
“我?很简单啊,『灵魂』就是莜枝珏,有知...有觉,没有凭空诞生的灵魂,每一个完整的灵魂都是历经重重磨难修出来的,凡间悟性,仙道铸心,飞升修命,性心命,都是灵魂的不同表现形式。”
“很简单吧。”
莜枝珏轻轻一笑,刘多鑫感到很奇怪,在他眼前的明明是聂远行,可是为什么他总能恍惚的看见莜枝珏。
但对方所说的这些依然是表相,对他丝毫没有帮助,他需要的是具体的支撑其存在的逻辑。
莜枝珏不愿透露过多,话音一转:
“你应当也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吧,充当末元大劫的基石,让数不清的灵魂与生命在你的命途之上挣扎。”
“我不管任何人,只要我是自由的就可以。”
刘多鑫的声音依旧冷漠,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被磨损的不是他,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挣扎的也不是他。
莜枝珏惨然一笑:“自由吗?如果你指的扭曲和限制也是自由的话,那现在的你怎么会站在我身前呢?”
“我所做的事和那位还未诞生的家伙对你做的事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吧。为什么你能接受祂对你的更改,却接受不了我对你的更改?我的手段更为温和才是。”
莜枝珏反问道。
刘多鑫连沉思都未曾沉思,直接脱口而出:“我早就死了,死的彻底,你所带回的只不过是祂的一部分。”
莜枝珏盯着刘多鑫的看了片刻,随口回道:“或许吧...”
“多说无益,我们之间必有一战。”刘多鑫突然伸手探向曲悦的头颅,可是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对方头颅的一瞬间,她闪了一下直接消失了。
幻象?
刘多鑫脑海中猛然闪过这个念头,他连忙看向莜枝珏站立的位置。
那里空无一人...
风越来越大了,漫天的雪花不知从何而来,让人的视线困在方寸之间。
刘多鑫站在风雪中巍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