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坐在洞府中间，右臂还在疼。伤口像针扎一样，一动灵力就更痛。黑气被药压住了，但还在身体里乱跑。他不敢睡，一直盯着门口那道破了的结界。
仙府的警戒已经重新布置好。玄髓藤连在四个角，根伸到地上，有人靠近十丈内就会抖动。刚才有一根线断了，说明来的人不简单，至少是筑基后期。
他手里拿着一块披风碎片，上面有个血手印，中间是一只竖着的眼睛。这不是普通弟子能有的东西，连赵坤都调不动这种人。
他正想着这个图案是谁的，外面传来脚步声。很稳，不快也不慢，像是故意让人听见。
石门开了条缝，一个穿青袍的人走进来。头发和胡子半白，脸很瘦，手里提着一个木盒子。他看了一眼结界，皱眉说：“你这儿比我想象的还乱。”
林小满认识他，是炼器长老。之前修裂空古剑时见过。整个天剑门，只有他看得懂上古兵器的纹路。
林小满没动，声音冷：“宗门什么时候开始管外门弟子死活了？”
“我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长老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颗金色的丹药，闪着光，还有一层淡淡的雾气。“三品凝灵丹，补元气的。昨晚打得太狠，你耗得太多。”
林小满没说话，眼神却更警惕了。他知道，一旦被内门盯上，要么飞黄腾达，要么彻底完蛋。可现在他连血影门的底细都没摸清，前路危险。
“我不需要照顾。”他说。
“这不是照顾，是投资。”长老合上盒子，“你值这个价。”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玉简，放在桌上：“《玄罡诀》残卷，金丹以下的部分。虽然不全，但够你打好根基。另外——”他又拿出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一把斜劈的剑，“任务堂以后你可以优先接S级以下的任务，资源也多三成。”
林小满伸手接过令牌。手指碰到剑痕的瞬间，一股热流顺着经脉冲进去。
这令牌不一般。
这是内门才有的“青锋令”，拿到它的人会被记录在案，重点培养。哪怕还是外门身份，地位也不同了。
“为什么选我？”他问。
长老笑了笑：“因为你敢用界源珠封空间，敢在筑基期逼退影狩死士。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你的剑有杀意，但不乱。这样的人，才能走远。”
林小满握紧了令牌。
他知道这是机会，也是考验。从今往后，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着。血影门不会罢休，别的势力也可能出手。
他也明白，躲没用。越弱，越容易被人踩。
“谢谢。”他低声说。
长老抬手打断：“别急着谢我。真正说了算的人，还没开口。”
话刚说完，空气突然变沉。
紧接着，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苍老又威严：
“小五行阵已成，裂空古剑生灵性，可入‘青锋录’第三席。”
林小满浑身一震，眼睛睁大。
他看向炼器长老。
长老只是点头，眼神里带着期待：“他已经认可你了。接下来，看你能不能扛得住。”
林小满没再说话。他走到桌前，一口吞下凝灵丹。药力立刻散开，全身像被温水冲过，疼痛慢慢减轻，灵力也开始顺畅流动。
他又拿起玉简，神识探进去，马上感受到一股厚重的气息。
这套功法，比他现在的强多了。
“好好练。”长老转身往外走，“三个月后宗门大比，你能进前十，就能进内门。到时候，我带你去见掌门。”
门关上了。
林小满一个人站在洞府里，四周很安静，连植物的声音都能听见。
他低头看着青锋令，一遍遍看上面的纹路，然后抬头看向玉简。外面雾很大，什么都看不清。
他盘腿坐下，开始练《玄罡诀》第一重。灵力在经脉里走，每一步都疼，像在磨骨头。但这一次，他感觉力量在一点点回来。
他开启了仙府的时间加速。
外面一炷香，里面过去百倍时间。
他要在最短时间学会这门功法。不仅要恢复，还要更强。血影门派出了影狩死士，下次来的可能是金丹强者。
他不能等。
就在他专心修炼时，仙府深处，那株紫星藤忽然抖了一下。它的叶子本来是深紫色的，现在边缘泛出一点红，像黑夜里的血光，透着古怪。
林小满猛地睁眼，呼吸一停。
不对劲。
这不是中毒，也不是受伤。
更像是有什么东西，想穿过仙府的屏障。
他心里一紧，立刻关掉时间加速，神识冲向紫星藤。那点红正在慢慢扩散，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把藤一点点染红，像是被什么邪东西污染了。
他想伸手碰，又停下。
仙府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他刚要催动界源珠查看，眼角忽然看到——青锋令上的剑痕处，渗出一滴血。这血，不是他的。
那滴血浮在空中，慢慢变形，最后变成一个字：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