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冰原边缘休整了一夜,埋葬了牺牲战友的遗体(只能立衣冠冢),处理了伤员。薛仁贵依旧昏迷,但气息在苏瑾的特效药和李恪持续的内力温养下,总算稳定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姜恪也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虚弱不堪,但性命无虞。
第二天,队伍开始踏上漫长的归途。来时三百铁骑,意气风发;归时不足百人,伤痕累累,还抬着两名重伤的主将,气氛沉重而悲壮。
【这次真是亏到姥姥家了!精锐折损大半,仁贵和姜恪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恢复。】李恪骑着马,看着队伍中空荡荡的许多马鞍,心里堵得难受。虽然捣毁了邪教老巢,干掉了渊盖苏文,但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唯一的安慰是,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叮!成功摧毁蛇鸟教北方圣殿,粉碎“雪母”降临计划,击杀罪魁祸首渊盖苏文!彻底消除高句丽残余威胁及北方邪教隐患!国运值 + !获得特殊奖励:极地生存大师(被动,大幅提升严寒环境适应力、方向感及资源寻找能力)。大唐北疆威望达到顶峰!】
丰厚的国运值和那个实用的被动技能,算是这场惨胜的一点补偿。
一路无话,队伍沉默地向南行进。越是靠近南方,气温逐渐回升,绿色的植被重新出现,让这些刚从冰原地狱归来的将士们,才真正有了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十几天后,队伍终于看到了朔方城的轮廓。朔方守将早已接到消息,出城十里相迎。当看到这支残破却带着冲天煞气和疲惫的队伍,尤其是担架上昏迷的薛仁贵和虚弱的姜恪时,迎接的将士无不肃然起敬。
在朔方城进行了短暂的休整和补给,李恪立刻安排最好的马车,铺上厚厚的软垫,让薛仁贵和姜恪能更舒适地返回长安。同时,他将北地之行的经过,写成详细的奏疏,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先行送往长安。
当李恪带着残部,护送着伤员,终于回到长安城外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让他们意外的是,长安城外,并非冷清清的归途,而是旌旗招展,百官列队!皇帝李世民,竟然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
阳光下,李世民站在御辇前,看着这支人数锐减、却带着百战余生铁血气息的队伍,看着担架上那两张熟悉而苍白的面孔,这位天可大帝的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
“吾儿辛苦了!众将士辛苦了!”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们为我大唐,扫除了北疆最大的隐患,扬我国威于冰原!你们,都是大唐的英雄!”
“陛下万岁!”残存的将士们激动地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所有的牺牲与付出,在这一刻,似乎都值得了。
隆重的凯旋仪式再次举行,但这次的气氛,更多了几分悲壮与崇高。薛仁贵和姜恪被立刻送入太医院,由最好的御医和苏瑾联手诊治。李世民当着百官的面,宣布了对所有参与北征将士的厚重封赏,抚恤牺牲者家属,并追封在深渊中牺牲的将士。
李恪作为主帅,功勋最大。李世民晋封其为天策上将(荣誉性武职巅峰,地位超然),增食邑两万户,赏赐无数。其麾下阿史那云、薛仁贵(虽昏迷,但功绩记录)、姜恪等皆有大赏。甚至连苏瑾,也因为提供关键药物和情报,被正式授予“安国夫人”爵位,享实封。
经此一役,李恪在军中的声望、在朝堂的地位、在民间的威望,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几乎盖过了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
【这下真是被架在火上烤了……】李恪在接受无数恭维和敬佩目光的同时,心里却并没有太多喜悦,反而更加警惕。功高震主,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他明显能感觉到,来自太子和魏王方向的目光,比以前更加冰冷和复杂。
果然,几天后,当李恪正在府中听取苏瑾关于薛仁贵和姜恪恢复情况(薛仁贵已脱离危险,但需要长期静养;姜恪身体虚弱,但神智已清)的汇报时,阿史那云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怒气。
“殿下!气死我了!外面都在传,说您在北地故意拖延救援,导致使团几乎全军覆没,还说您是为了独占功劳,才冒险炸毁祭坛,根本不顾手下将士死活!甚至……甚至有人说,渊盖苏文根本没死,是您故意放跑的!”
李恪闻言,眼中寒光一闪,但脸上却没什么意外。【果然来了!这泼脏水的速度,比我想的还快!】
“查清楚源头了吗?”李恪平静地问。
“还在查!但肯定跟东宫和魏王府脱不了干系!”阿史那云气得直跺脚,“咱们拼死拼活,他们在后面捅刀子!真是岂有此理!”
苏瑾轻声道:“殿下立此不世之功,遭人嫉恨也是难免。只是这流言恶毒,需尽快平息,否则恐寒了将士之心。”
李恪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长安城繁华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跳梁小丑,只会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想用流言抹杀我的功劳?真是天真。”
他转过身,对阿史那云道:“不用查了。他们不是喜欢传吗?那就让他们传得更广一点。”
阿史那云和苏瑾都愣住了。
李恪继续说道:“不过,传的内容得变一变。就传……太子和魏王殿下,对我大唐英雄如此诋毁,是否与那已被剿灭的邪教‘雪母’,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毕竟,之前那‘暖茶’之事,可是牵扯到东宫了……”
阿史那云眼睛瞬间亮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妙啊!”
苏瑾却微微蹙眉:“殿下,此举是否过于……激进?恐彻底激怒东宫和魏王。”
李恪冷笑一声:“他们都已经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难道我还要把脖子洗干净凑过去吗?既然他们先不讲规矩,那就别怪我把桌子掀了!”
就在李恪准备反击,长安朝堂因为他的归来和后续流言而暗流汹涌之时,一名来自百骑司的密探,带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消息。
“殿下,我们根据之前胡寺邪教徒的供词,顺藤摸瓜,在江南一带,发现了‘蛇鸟教’残余活动的迹象!而且,似乎与江南的几个世家大族,有所牵连!这是初步查到的线索。”
密探将一份密封的卷宗呈上。
李恪接过卷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蛇鸟教……竟然还有残余?而且跑到了江南?还和世家大族扯上了关系?
【这玩意儿怎么跟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还没完没了了?!】
北方的硝烟刚刚散去,南方的迷雾却又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