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首都,秋意渐浓,燕园里的银杏叶刚染上浅黄,就迎来了新一届的学生。
赵欣梅拖着行李箱,站在古朴的校门前,看着“首都大学”四个鎏金大字,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这是她为自己拼来的未来,也是她在这个世界新的起点。
按照报到流程,她先去外语系办理手续。
系里的老师看到她的档案,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赵欣梅同学,你的高考外语成绩是全省第一,之前没专门学过外语吗?”她笑着点头:“都是自己看书琢磨的,喜欢外语,觉得能通过它看到更大的世界。”
这份从容和对专业的热爱,让老师印象深刻,当即把她分到了尖子班。
进入宿舍后,赵欣梅很快和另外三个室友熟络起来。
她本就擅长交际,说话得体又不失风趣,既能聊起乡下知青的经历,也能和来自城市的室友讨论文学作品,没几天就成了宿舍里的“粘合剂”。
白天跟着老师上课,晚上泡在图书馆里,她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知识——无论是英语、法语,还是外交礼仪、国际关系,她都学得格外认真,笔记记得密密麻麻,连教授都忍不住夸她“有灵气,肯下苦功”。
半个月后,教精读课的周教授找到了她。
周教授是国内知名的翻译家,手里有一份重要的外交文献需要辅助翻译,缺个细心又有语言天赋的助手。
“欣梅,这份文献涉及不少专业术语,你要是有时间,愿意来试试吗?”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谢谢周教授信任,我一定好好做。”
接下来的日子,赵欣梅除了上课,就泡在周教授的办公室里。
她不仅精准地翻译出专业术语,还能根据语境调整句式,让译文既严谨又流畅。
周教授看在眼里,对这个学生越发欣赏,常常跟她聊起外交领域的趣事,偶尔还会提点她几句为人处世的道理。
文献翻译完成的那天,周教授笑着说:“欣梅,多亏了你,进度比预期快了不少。今晚到家里来吃饭,让你师母做几个拿手菜,也算谢谢你。”赵欣梅推辞不过,便应了下来。
周教授的家坐落京郊的一处四合院里,院子里种着月季和石榴,透着几分雅致。
师母热情地迎上来,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晚饭时,周教授的外孙也来了——是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青年,约莫三十岁,身姿挺拔,眉眼间透着一股清正之气。
“这是我外孙,陆承礼。”周教授介绍道,“承礼,这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学生,赵欣梅,外语特别好。”
陆承礼站起身,伸出手,声音温和:“赵同学,你好。”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尖带着点薄茧,握上去很有力量。她礼貌地回握:“陆先生,您好。”
席间,陆承礼话不多,大多时候是听周教授和赵欣梅聊天。可赵欣梅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审视。
她没太在意,只当是长辈对晚辈的打量,依旧从容地和周教授聊着翻译和学业上的事,谈吐间既有年轻人的朝气,又不失沉稳。
陆承礼看着她——灯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说起外语时眼睛亮晶晶的,提到未来规划时语气坚定,完全没有一般年轻女孩的羞怯或浮躁。
他见过太多故作姿态的姑娘,可眼前的赵欣梅,就像一汪清澈的泉,通透又有力量。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被吸引了,而此刻的交谈,更让他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
晚饭过后,陆承礼主动提出送赵欣梅回学校。
路上,他没聊太多私人话题,只偶尔问起学校的课程和她对北京的印象。赵欣梅一一作答,语气平和,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到了校门口,她道谢后转身就要走,陆承礼却忽然说:“赵同学,下周学校有个外交主题的讲座,我有两张票,要是你有空,一起去听?”
赵欣梅愣了愣,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陆承礼的邀请似乎太主动了些。
但她看对方神色坦荡,不像有什么恶意,便找了个借口:“谢谢陆先生,不过下周要准备小测验,可能没时间,下次吧。”陆承礼没强求,只是笑了笑:“好,那下次有机会再说。”
看着赵欣梅走进校门的背影,陆承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女孩,倒是比他想象中更谨慎。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回到宿舍后,赵欣梅坐在书桌前,想起陆承礼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摇了摇头,把这点疑惑压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业,其他的事,暂时不用考虑。
她拿出课本,翻开笔记,很快就沉浸在了知识的世界里,将傍晚的小插曲抛到了脑后。
她不知道的是,陆承礼回到家后,被母亲拉着问起了相亲的事。
“承礼,张部长家的女儿你见了吗?人家姑娘挺好的,对你也有意思。”陆母叹着气,“你都快三十了,还不着急,我们都快急死了。”
陆承礼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妈,别催了,我已经有目标了。”陆母眼睛一亮:“真的?是谁家的姑娘?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还没确定,等时机到了再说。”陆承礼没多说,起身回了房间,脑海里却又浮现出赵欣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