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诊断科会议室弥漫着咖啡与病历纸张混合的气息,林砚刚踏入房门,就感受到空气中紧绷的张力——长桌中央的屏幕上,正显示着中年患者脑部ct影像,灰白色的阴影像一团迷雾,笼罩着所有人的判断。
“病灶边界模糊但密度不均,强化扫描有环形增强,典型的脑瘤特征。”弗曼率先开口,指尖在屏幕上划出阴影范围,语气笃定,“尽快安排活检,再拖下去可能压迫神经,错过最佳手术时机。”
“不行。”卡梅隆立刻反驳,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担忧,“患者凝血功能异常,活检出血风险高达30%,而且ct不能完全排除炎症,至少要等脑脊液检测结果出来再决定。”
两人各执一词,争执渐起,而主位上的豪斯却像局外人,慢悠悠地啃着草莓味棒棒糖,拐杖搭在桌沿,指尖随着争执节奏轻轻敲击,眼神里满是“看戏”的漫不经心。直到林砚拉开椅子坐下,他才抬了抬眼,语气刻薄:“哈佛高材生终于舍得开口了?还是说,你也和他们一样,只会在‘肿瘤’和‘炎症’里绕圈子?”
林砚没有被他的挑衅打乱节奏,反而将自己整理的资料投影到屏幕上,画面瞬间切换成患者脑部影像的细节放大图。
“先看这里。”她的指尖点在阴影边缘,“病灶边缘呈云雾状,没有肿瘤常见的清晰包膜,反而更像炎性渗出形成的弥散性改变。”
话音刚落,弗曼就皱起眉:“炎性改变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占位效应,而且患者没有发热、白细胞升高的感染指征,这不符合逻辑。”
“感染不一定会有典型指征,尤其是慢性真菌感染。”林砚调出患者家属的访谈记录,翻到饮食部分,“患者有三十年自制纳豆的习惯,每周至少吃三次,且家属提到,他为了节省冰箱空间,常把纳豆放在常温下超过十二小时。”
“纳豆?”卡梅隆疑惑,“纳豆不是常见食物吗?怎么会和脑部感染有关?”
“正常储存的纳豆安全,但常温放置过久,容易滋生‘纳豆枯草芽孢杆菌’变异菌株。”林砚解释道
“这种菌株会产生特殊孢子,耐胃酸,能通过消化道入血,再突破血脑屏障,在脑部形成肉芽肿——这和中医古籍中记载的‘痰浊蒙窍’病机相似,都是‘外邪侵袭,浊邪困脑’,只是现代医学将‘浊邪’具象成了真菌孢子,把‘蒙窍’对应成了肉芽肿压迫神经。”
“古籍?”豪斯突然坐直身体,拐杖重重敲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话,“我请你来是做医学诊断,不是讲中医典故。医学需要的是实验室数据、病理切片,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浊邪’‘痰浊’!”
“这不是虚无缥缈。”林砚没有退缩,眼神坚定地迎上豪斯的目光,“古籍记载的是前人对病症的观察总结,而我找的是对应的现代医学证据——我已经联系实验室,针对纳豆常见变异菌株做了特异性检测,结果半小时后就能出来。
而且患者的肝酶指标轻度升高,恰好符合真菌感染引发的肝脏代谢异常,这所有细节串联起来,比‘脑瘤’的诊断更完整。”
她顿了顿,补充道:“就像豪斯医生你常说的,‘Everybody lies’,病人不会主动说‘我吃的纳豆坏了’,也不会知道自己吃的食物里藏着致病因子,但症状会说真话,生活细节会说真话——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真话’从看似无关的信息里挖出来,而不是困在既有医学框架里。”
这句话精准戳中了豪斯的核心逻辑。
他盯着屏幕上的影像,又看了看林砚递过来的访谈记录,没再反驳,只是重新叼起棒棒糖,手指在桌沿轻轻敲击,显然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半小时后,实验室传来消息——患者脑脊液中检测到纳豆枯草芽孢杆菌变异菌株的特异性抗体,真菌培养结果呈阳性。
这个结果彻底证实了林砚的判断,治疗方案很快确定:静脉输注抗真菌药物,配合调整饮食结构。
三天后,护士传来消息,患者已经苏醒,意识清晰,能正常回答问题。
当卡梅隆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会议室里的人时,豪斯正靠在椅背上翻着新病例,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林砚,难得没说嘲讽的话:“看来‘老古董’思维也不是毫无用处——不过下次汇报时,把‘痰浊蒙窍’换成‘真菌肉芽肿压迫脑组织’,不然蔡斯听到,怕是以为要去药房找陈皮、当归。”
林砚闻言笑了笑,没有反驳——她知道,这句话里的认可,比任何夸奖都更有分量。
而这场初次交锋,也让她在这个以“刻薄”和“尖锐”着称的团队里,第一次站稳了脚跟。
她无法提前对wilson的癌症进行干预,否则剧情节点就会被改变,委托的任务也将不存在,她只能等到wilson发现患癌的那一刻才能对他进行救治,在这之前和豪斯一起解决一些疑难杂症是件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