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魂魄在清心音中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白光消散在月光里。
山谷里的怨气随之散去,晚风也恢复了清爽,不再带着之前的阴冷。
魏无羡伸了个懒腰,走到蓝忘机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蓝湛,你吹得真好听!比我的灵鸟叫的还动人,什么时候再吹给我听啊?”
蓝忘机收了玉笛,耳尖的红还没褪去,却故作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无规矩。”话虽如此,却没拒绝,只是转身去检查周围是否还有残留的怨气。
魏无羡见状,凑到聂怀桑身边,压低声音笑道:“你看,蓝湛就是嘴硬心软!”聂怀桑捂着嘴偷笑,刚要说话,却被一阵灵力波动打断——蓝忘机正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指尖灵力催动,符纸化作一道白光飞向夜空。
“含光君这是在传信?”聂怀桑好奇地问。
蓝忘机点头,声音平静:“告知叔父,清河镇邪祟已除,另有要事禀报。”
他没说“要事”便是他寻到了魏氏姐弟,只将目光悄悄落在魏无羡身上,见他正拿着“骄阳”剑拨弄草叶,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又很快压了下去。
魏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泛起柔和的笑意。
她走到魏无羡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发:“玩够了?时候不早,该回镇上了。”
“再等等嘛姐姐!”魏无羡拉着她的衣袖,指了指蓝忘机,“我还想跟蓝湛多待一会儿呢!”话音刚落,蓝忘机的符纸竟有了回应,一道白光落在他手中,化作另一张字条。
他展开一看,眉头微蹙——是蓝曦臣的信,字里行间满是想念,催他早些回云深不知处,说他出来已有半月,族中事务也需他帮忙处理。
聂怀桑这时也走上前,笑着对魏颜和魏无羡说:“无忧姐姐,魏兄,这次夜猎多亏了你们!我家兄长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想认识你们。不如随我去清河聂氏做客?我让厨房做最拿手的辣菜,保管魏兄喜欢!”
只短短半天相处聂怀桑就已经把魏无羡的口味给摸清楚了。
说起来也是奇事,她们两姐弟口味相差甚大。她吃惯了秘境中的灵物,虽也能吃重口,但是口味偏清淡。而魏无羡就可能是小时候吃了太多清淡的,自懂事后能表达自己的想法开始就喜好这些重口的食物,尤其能吃辣。
魏无羡眼睛一亮,正要答应,却见蓝忘机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魏颜,语气比之前温和了几分:“魏姑娘,云深不知处藏书万千,上至仙门古籍,下至修行心得,皆有收录。你若有意,可携魏无羡来蓝氏拜访,叔父与族中之人,都很欢迎。”
他说着“魏姑娘会喜欢”,眼神却始终落在魏无羡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魏无羡立刻拉着魏颜的手,晃了晃:“姐姐,我们去好不好?我想看看蓝湛住的地方,还想让他再吹笛子给我听!”
魏颜看着弟弟期待的模样,又看了看蓝忘机眼中的诚恳,轻轻点头:“好,待日后得空,我们便去云深不知处拜访。”
蓝忘机闻言,清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了许多,连声音都轻了几分:“静候二位。”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袖中的符纸又动了——这次是蓝曦臣的第二封信,字里行间的“想念”更甚,还加了句“忘机可是遇到了合心意的人,竟乐不思蜀,只是可怜了哥哥独自一人在云深不知处孤苦无依,许久不见,为兄甚是想念……”,看得蓝忘机耳尖又红了,连忙将符纸收了起来。
聂怀桑见状,笑着打趣:“蓝二公子这是被曦臣哥催着回家了?看来我只能下次再邀你一起了”他说着,朝魏氏姐弟拱手,“那我先回聂氏,魏兄,无忧姐姐你们休整好了来清河,我好好招待你们!”
众人在山谷口分开,聂怀桑朝清河聂家走去,蓝忘机却站在原地,看着魏无羡的背影,迟迟没有动。
魏无羡似有察觉,转头朝他挥手:“蓝湛,我们以后一定要再见啊!我还会给你带秘境里的灵果,可甜了!”
“嗯。”蓝忘机点头,声音轻得像风,“路上小心。”
他看着魏颜和魏无羡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抹红色,才加快了脚步——他要尽快回云深不知处,和叔父商量邀请魏氏姐弟来蓝氏的事,还要告诉兄长,他遇到了一个很想一直待在一起的人。
魏无羡走在镇上的石板路上,还在兴奋地跟魏颜说蓝忘机的事:“姐姐,你说云深不知处是不是像仙境一样?蓝湛会不会教我吹笛子啊?”
魏颜笑着点头,看着弟弟眼底的光,心中安定——离开秘境后,羡羡不仅有了可以依靠的剑,还有了值得相交的朋友,这便是爹娘和她最想看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