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飘香”开业那天,胡同里鞭炮响了足足半炷香。
铺面装得古色古香,木质招牌上“茶飘香”三个字是关老爷子亲笔写的,苍劲有力。
韩春明穿着新做的蓝色中山装,忙前忙后招呼客人,额角的汗都顾不上擦。
关清沅和关小关在收银台帮忙,关小关算完一笔账,凑到姐姐耳边笑:“姐,你看春明哥,现在像个小老板了!”
关清沅抬头望去,正好见韩春明给客人端菜,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比当初蹲在槐树下等她时,多了几分沉稳。
没出三个月,“茶飘香”就火了。老北京家常菜做得地道,价格又实在,街坊邻居爱来,连远处的客人都慕名而来。
韩春明每天收工后,都要把当天的营收仔细算一遍,看着账本上越来越厚的钱,心里既踏实又激动——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靠淘旧货谋生的韩春明了,也终于有底气,离心里的人更近一点。
这天收工,韩春明刚把钱锁进保险柜,就见涛子急急忙忙跑进来:“春明,不好了!苏萌她爸突然住院了,急需用钱!”
韩春明心里一紧,抓起外套就往医院跑。
到了病房外,正撞见苏萌红着眼圈打电话,程建军站在一旁,脸色不太好看。
见韩春明来,苏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走过来:“春明,我爸要做手术,还差五千块,你能不能……”
没等她说完,韩春明就从兜里掏出存折:“这里有八千,你先拿去用,不够再跟我说。”苏萌接过存折,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春明,谢谢你……”
程建军在一旁看着,脸色更沉了——虽然他家世很好,但是他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五千块可不是小数,一般人轻易掏不出。
可韩春明倒好,眼都不眨就拿出来,还多给了三千,这让他在苏萌面前,莫名矮了一截。
苏萌爸爸的手术很成功,出院那天,苏萌特意请韩春明和程建军吃饭。
饭桌上,苏萌握着程建军的手,轻声说:“建军,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和我爸,以后……咱们就正式处对象吧。”
程建军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还故意瞥了韩春明一眼,带着几分得意。
韩春明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里竟没什么波澜——他知道,自己心里的位置,早就被另一个人占满了。
“春明,你借给我们家的钱,我会尽快还你。”苏萌此时才想起韩春明两人。
“我先帮苏萌还给你。”程建军明显有备而来,当即把钱掏出来,获得了苏萌感动的眼神,两人更是旁若无人地如胶似漆起来。
“好”韩春明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接过了那一叠钱。
吃完饭,韩春明送关清沅回家。
两人并肩走在胡同里,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快到关家小院时,韩春明忽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点紧张:“清沅妹妹,我有话想跟你说。”
关清沅转头看他,见他眼神认真,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你说。”
“我知道我以前没本事,只是个淘旧货的,配不上你这个留洋博士,”韩春明攥了攥拳头,语气却很坚定,“但现在不一样了,‘茶飘香’火了,我能挣钱了,以后我还会开‘酒罢去’‘聚朋友’‘再回楼’,我能给你好日子过。清沅妹妹,你……你能不能跟我处对象?”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关清沅,手心都出了汗。
关清沅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从青涩走向成熟的男人,想起他为爷爷跑前跑后的样子,想起他为“茶飘香”熬夜筹备的模样,心里不由触动了一下。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眼睛亮得像月光:“韩春明,你怎么现在才说?”
韩春明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我同意了。”关清沅轻声说,语气里带着点羞涩,却很清晰。
韩春明猛地抬头,眼里瞬间爆发出光,他不敢相信地问:“真……真的?”
得到关清沅肯定的点头后,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差点跳起来,又怕吓到她,只能死死攥着拳头,嘴角却咧到了耳根。
关清沅看着他傻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胡同里的风,都带着甜意。
韩春明知道,这不仅是他爱情的开始,更是他人生新篇章的开始——有她在身边,不管是开四家酒楼,还是走更远的路,他都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