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术旺晚上问了路瑶。
路瑶笑了。
大表哥安志翰和二表哥博，今年二十七，全部在首都。
二十六岁的三表姐安志霞嫁到了魔都。
二十四岁的是老四，安志春留在了他妈身边。
老五安志燕、老六安志鸽二十二岁，嫁到了沙漠深处的研究所。
老七安志国十九岁，在魔都上大学。
杨术旺服了。
然后，觉得他们家取名字那叫一个随便。
路瑶也给了回复。
“开始是姑父取得，后面都是小姑随意取的。”
“三姐出生后，小姑看到天空一片红霞很美。”
“安志春因为春天生的。”
路瑶搂着杨术旺笑着道：“努力吧，咱们至少得生五六个，打架让他们一块儿上。”
“一吃饭就抢。”
杨术旺心里哆嗦。
也大可不必……
老杨家有杨晓军继承香火儿了。
在戈壁滩地下研究所的这段时间，杨术旺除了应付路小曼姑姑的蔬菜难题和参与一些战略项目的技术讨论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研究所的机械加工车间里。
他惊讶地发现，这个代表着国内顶尖国防科技的地方，其拥有的几台所谓的数控机床，性能竟然还不如他留在滦州县技校那台魔改的1A62！
这些机床控制系统落后，精度和稳定性都差强人意，难怪老教授们之前诉苦说仿制出来的部件质量不行。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顺便也能赚点外快充实自己小金库的想法，毕竟【工业加工作坊空间】是个吞金兽。
杨术旺向研究所提出，可以有偿帮忙优化改造这些实验室的机械加工设备。
研究所方面自然是求之不得，而且出手极为阔绰。
当杨术旺看到对方开出的技术服务费时，眼睛都直了——
真的是给的太多了！
这远比他在滦州县修车、卖图纸来钱快得多，也合理得多！
在巨额劳务费的刺激下，杨术旺干劲儿十足。
他利用空间的扫描和优化功能，对这些国内全新的数控机床进行了针对性的手术，更换关键部件，优化控制算法，校准几何精度……
经过他改造后的机床，加工能力和稳定性立刻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让车间里的老师傅们啧啧称奇。
改造机床之余，研究所方面还会时不时拿来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请他顺便看看。
这些东西大多破损严重，带着明显的非国产特征，有些甚至还带着烧灼和撞击的痕迹。
比如，一个标着英文、内部电路板焦黑一片的电子对抗吊舱残骸；
一个只剩下半个壳体，里面精密元件东倒西歪的AN\/ASq-151尾部告警雷达残骸；
还有结构扭曲的航空照相设备残骸、只剩下导向头的激光制导部件残骸等等……
杨术旺看着这些明显是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代表着国外先进技术的战利品或坠毁残骸，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是，他很聪明，绝不多问，也绝不深究来源，只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技术人员，专注于修复本身。
他利用空间的探查功能，快速分析这些残骸的结构和损坏情况，结合自己超越时代的电子知识，给出一些修复思路或者指出关键损坏点。
很多时候，他并不能完全修复，但是只要能提供一两条关键的技术路径或者确认某个元件的型号规格，对研究所来说就已经是巨大的收获。
当然，每顺便看看一件，他的劳务费就会相应地增加一笔。
然而，当研究所的人小心翼翼地抬来一个密封箱，打开后露出里面一块布满烧毁痕迹和缺失元件的电路板，并介绍说这是好不容易弄到的“lntel 4004大规模集成电路计算机”残骸，是目前大漂亮国最先进的第四代计算机核心时，杨术旺沉默了。
他仔细看着脑海中空间反馈回来的分析报告：
【这块芯片已经物理性损毁，内部电路大面积烧熔断路，关键的逻辑单元缺失，已经没有了直接修复的可能。】
如果想要空间强行进行虚拟修复，并逆向出完整图纸，所需要消耗的金钱将是一个天文数字，远远超过他这段时间在研究所打工赚到的总和。
杨术旺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陪同的老教授坦言，道：“教授，这个东西……损毁太严重了。”
“核心计算单元已经物理性消亡，就算勉强修复个别外围电路，也失去了它原本的价值。”
“从技术研究和逆向工程的角度看，投入和产出完全不成正比，没有修复价值，修理不划算。”
他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这东西确实损毁严重，常规修复意义不大。
假的是，他不想动用【工业加工作坊空间】那吓死人的“钞能力”去修复一个对他而言已经过时的技术。
在他眼里，这lntel 4004虽然是这个时代的翘楚，但是相比于他脑海中那些更先进的架构，实在不值得耗费巨资。
老教授听了，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但也没有强求，只是叹了口气，道：“唉，我们也知道希望渺茫，只是不甘心啊……”
“落后就要挨打……”
就在这时，另一位研究人员又拿来一份文件，标题是《实验性通讯卫星初步设计报告》，里面附带着一些看起来还非常简陋和概念化的图纸。
杨术旺翻看了一下，报告里充满了力争、可能、初步设想等字眼，图纸也远谈不上精密，更多是原理性的勾勒。
他合上报告，对满怀期待的研究人员们道：“通讯卫星，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
“它涉及到高性能的星载计算机、高可靠性的电源系统、精密的结构和温控、特殊的长寿命电子元件、还有最关键的高功率、高灵敏度通讯转发器……以及强大的运载火箭和发射测控技术。”
他指着报告上那些空白和存疑的地方，语气平静而客观，道：“以我们目前的基础，特别是电子工业的水平，距离独立制造出可靠的通讯卫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看着众人，给出了一个相对乐观但又有前提的结论，道：“目前来看，只有当我们的红星电子厂真正成熟起来，能够稳定量产高性能的集成电路和特种电子元件，才有可能为这样的项目提供合格的心脏和神经。”
“否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部分人不切实际的狂热，也指明了清晰的方向和努力的目标——先把基础的电子工业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