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埃斯佩拉。”
白骨手臂轻轻晃动，她歪头笑道，“维斯佩拉是我那不懂事的妹妹，既然她不乖，自然该受点惩罚。喏，这是她藏着的属地令牌碎片。”
江北柠愣住了，看着【背包】里凭空多出来的第9块碎片，一时有些恍惚。
这难道是买一送一的意外收获？
“多谢，埃斯佩拉。”
这回她的笑容里添了几分真切的暖意，连带着语气都柔和了许多。
“不客气。”
埃斯佩拉的眼睛很漂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顺便提醒你，下一层的楼梯在东边。不过记得小心那些会说谎的骷髅……哦对了，它们可比我那蠢妹妹擅长骗人多了。”
轻笑声还萦绕在耳畔，她的身形已如被风吹散的烟雾般渐渐透明。
白骨手臂上的裂纹最先化作点点荧光，随后彻底消散在微凉的空气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骨香。
随着最后一点磷光熄灭，大厅东侧的石壁突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厚重的黑石如被无形之手推动，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后方深不见底的石阶。
石缝间渗出的寒气带着淡淡的腐朽气息，与埃斯佩拉残留的灵力在空气中交织碰撞，激起细碎的火花。
石阶由暗灰色的玄武岩铺就，每一级都被岁月磨得边缘圆润，却仍能看清表面刻着的模糊符文。
那些扭曲的线条在幽光中若隐若现，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将周遭的亡灵能量吸附成流动的光带，沿着阶面缓缓向上攀升。
两侧的石壁突然传来簌簌的响动，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爪子在石缝中抓挠。
原本平整的岩壁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一个个泛黄的骷髅头从裂缝中缓缓挤出，颌骨不受控制地上下开合，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
它们眼窝中跳动的幽蓝火焰忽明忽暗，火焰深处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正用无声的语言密谋着陷阱。
“呀，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吗？”
吞吞趴在骨爵的肩头，这是它为数不多的时候不贴着江北柠，只见它话音刚落，蔫蔫地垂下了花盘，就连藤蔓都有气无力地垂挂在骨爵的肩上。
那里还留着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泛着淡淡的黑紫色，显然是被带有毒素的攻击所伤，让它浑身都提不起力气。
江北柠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吞吞的花盘，指尖传来小家伙微微的颤抖。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那些蠢蠢欲动的骷髅头，眼窝中幽蓝火焰的跳动频率变得越来越快，隐约形成某种规律的节奏。
这波不亏，她在心里默默盘算。
虽然吞吞受了伤，但能拿到属地令牌碎片，已经是超出预期的收获。
只是吞吞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恐怕需要好好恢复一下才能继续同行。
“你需要吃恢复药剂吗？我这里有。”她轻声问道，声音放得极柔，生怕惊扰了小家伙。
“不用不用，”吞吞声音带着气音，“我可以自行消化毒素，就是需要点时间……我先回到你的耳朵上吧，这样能节省体力。”
小家伙的身体就开始快速缩小，骨爵用骨节轻轻将它托起，小心翼翼地送到江北柠的左耳上。
吞吞立刻乖巧地蜷缩成一团，用了另外一根完好的藤蔓挂在她的耳朵上。
“行，下一层不需要你出力了，好好恢复才是正经事。”江北柠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花盘。
“对不起江江，暂时帮不上忙了。”吞吞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就连叶片上的金光都黯淡了几分。
“什么话，”江北柠忍不住笑了笑，眼神温柔下来，“本来带你一起来就是让你见世面的，我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让你出事。你好好养伤，比什么都重要。”
“嗯！我就知道江江最好了！”吞吞立刻开心起来，“你放心，我肯定很快就能恢复的。”
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困意。
江北柠能清晰地感受到左耳上传来的轻浅呼吸，吞吞显然是耗尽了力气，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她抬手将吞吞往耳后拢了拢，确保不会被接下来的战斗波及。
再次抬头时，眼神已恢复了之前的冷静锐利。
都说人的成长是一步一步的，都苟到第二个求生区了，难不成她还会退缩？
就算有难度她也没在怕的。
石阶两侧的骷髅头们似乎等得不耐烦了，眼窝中的幽蓝火焰骤然暴涨，颌骨开合的速度越来越快，隐约能听到细碎的低语声从石壁后传来，像是无数谎言正在悄然编织。
江北柠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腰间的骨棒，脚步缓缓踏上第一级石阶。
“小姐，还是让我走在你前面吧！”
骨爵越过江北柠率先踏上第二级石阶。
江北柠没有拒绝，相反十分警惕地看向身后。
暗灰色的玄武岩在脚下微微震颤，刻满符文的阶面亮起淡淡的白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映在布满骷髅头的石壁上，仿佛与这些亡灵生物融为了一体。
而那些骷髅头眼窝中的火焰，在他们踏上石阶的瞬间，齐齐转向他们的方向，幽蓝的光芒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仿佛等待已久的猎物终于踏入了陷阱。
原本以为石阶会很长，没有想到在迎来第一个转弯后，眼前被一片暮色笼罩，紧接着暮色消散，石阶两侧的骷髅头突然齐齐转向她，颌骨开合的频率变得一致，仿佛在吟唱无声的咒文。
她注意到这些骷髅头的眼眶深处各有一道细微的刻痕，左侧的刻着歪扭的“维”字，右侧的则是模糊的“卡”字，而正对着她的那具骷髅头额骨上，赫然刻着“埃”字的印记。
“维斯佩拉……埃斯佩拉……居然还有一个？啊~原来如此！”
江北柠恍然大悟。
骷髅塔的自由商人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甚至可以说，她们是三胞胎姐妹。
而这些骷髅头并非普通亡灵，而是三位自由商人的力量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