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兵?!”萧衍眼神骤然锐利,“可知其来历和规模?”
沈玠面色凝重地摇头:“暗线只传回‘私兵调动’四个字,具体信息尚未查明。太子行事极为隐秘,这支力量恐怕是他暗中经营多年的底牌。”
一直安静听着的云渺忽然轻声开口:“墨玉矿……除了毒瘴,是否还产出别的东西?比如……铸造兵甲的稀有金属?”
她这话如同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萧衍和沈玠脑海中的迷雾!
对啊!墨玉矿!朝廷为何如此重视墨玉矿,甚至不惜掩盖矿难、囚禁村民?如果仅仅是为了那种带有奇异能量的玉石,似乎还不至于让太子如此大动干戈。但如果,墨玉矿伴生着某种极其稀有、可用于打造精锐兵甲的特殊矿产呢?
太子利用职权,暗中开采这些特殊矿产,秘密蓄养一支只听命于他自己的私兵!这完全说得通!
“立刻查!”萧衍对沈玠道,“重点查近十年与墨玉矿相关的所有账目、运输记录,尤其是那些看似寻常、但数量或去向有疑点的物资调动!”
“是!”沈玠领命,匆匆而去。
石室内气氛再次紧绷起来。如果太子真的拥有一支私兵,那么他被逼到绝境时,很可能会铤而走险!逼宫?还是直接发动兵变?
“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萧衍看向云渺,眼中带着担忧,“你的身体……”
“我没事。”云渺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萧衍连忙扶住她。
“别逞强。”萧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养伤。外面的事情,有我和沈玠。”
他将温阳玉魄重新放回她手中,让她握紧:“试着感受它,引导它的力量滋养经脉,这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云渺看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关切,心中一暖,不再坚持,乖乖躺好,依言尝试引导玉魄中那股温和的能量。她本就聪慧,加上之前重伤时身体本能地吸收过玉魄能量,此刻有意识地引导,很快就感觉到一股暖流缓缓在受损的经脉中游走,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萧衍见她进入状态,便悄悄起身,走到外间,开始思索对策。
太子有私兵,他们这边呢?青鸾卫虽然精锐,但主要职能是监察、缉捕,并非用于大规模作战的军队。京营态度暧昧,未必可靠。破军营……徐莽他们至今没有消息。
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那块玉佩。烈武王……如果这玉佩真的代表着某种传承,那么破军营就是这股力量的一部分。如何才能彻底唤醒这股力量?
他尝试着将内力注入玉佩,玉佩毫无反应。又试着将玉佩贴近额间,集中精神感应,依旧只有那熟悉的温润感,并无其他异状。
“难道……需要特定的方法,或者……特定的地点?”萧衍喃喃自语。他想起了发现玉佩和玉魄的那个地底洞穴,那里似乎就有些不同寻常。
就在这时,沈玠去而复返,这次他带来了两个人——正是之前失去联系的徐莽和石老根!
“殿下!”徐莽见到萧衍,激动地单膝跪地,“属下无能,未能及时与殿下汇合,请殿下责罚!”
“快起来!”萧衍连忙扶起他,“你们能安全抵达,就是万幸!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徐莽他们带着村民前往忘川谷的途中,确实遇到了沈玠派去联络的人。但徐莽心思缜密,发现那队人马的行动模式和暗号对接有些微的不自然(后来证实是太子的人假冒),他当机立断,放弃了原定路线,带着村民绕了一个大圈子,躲过了几次埋伏,这才耽搁了时间,直到确认安全后才通过陆文渊的另一条暗线进入京城。
“殿下,我们在绕路途中,发现了一处可疑的山谷。”徐莽压低声音道,“那里守卫极其森严,绝非普通矿场或军营。我们不敢靠太近,但远远能看到里面有冶炼的烟火,还有操练的声音。山谷的入口十分隐蔽,若非我们为了躲避追兵误入歧途,根本发现不了。”
可疑的山谷!冶炼!操练!
这很可能就是太子秘密培养私兵和打造军械的基地!
“位置还记得吗?”萧衍急问。
“记得!”徐莽肯定地点头,并详细描述了山谷的大致方位和地形特征。
“太好了!”萧衍精神一振,“沈都尉,立刻将这个消息密报陆大人,请他动用青鸾卫的力量,秘密监视那个山谷,务必掌握其兵力部署和动向!”
“是!”沈玠也知道事关重大,立刻前去安排。
徐莽的到来,不仅带来了关键情报,也带来了近二十名经过休整、恢复了些许战斗力的破军营精锐。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些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萧衍手中,终于有了一支可以直接调动的武装。
接下来的两天,局势在暗流中急剧变化。
青鸾卫确认了那个山谷的存在,并初步估算,里面至少驻扎着三千到五千人的私兵,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同时,三司对墨玉矿案的调查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一名负责矿料运输的官员顶不住压力,招供出太子近臣多次以“宫廷用度”为名,调走大量并非墨玉的伴生稀有金属“玄铁”,去向不明!
玄铁,正是打造神兵利器的顶级材料!
一切线索都指向了太子私蓄兵力、图谋不轨!
然而,就在萧衍和沈玠认为证据逐渐充足,准备向皇帝呈报,给予太子致命一击时——
是夜,月黑风高。
晋阳城外的官道上,突然响起了沉闷而整齐的步伐声!一支数量不明、但纪律森严的黑甲军队,如同幽灵般从黑暗中显现,兵锋直指京城!
几乎在同一时间,皇宫方向,突然传来阵阵隐约的喊杀声和兵刃撞击声!火光骤然亮起,映红了半边夜空!
东宫方向,也传来了异动!
“不好!”留守北镇抚司的沈玠脸色大变,“太子动手了!他这是要里应外合,强行逼宫!”
萧衍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迸射。他看了一眼内室方向,云渺还在沉睡。
“徐莽!”
“属下在!”
“带你的人,守住北镇抚司,保护好云姑娘!”
“殿下,您呢?”
萧衍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和那枚玉佩,目光决绝:
“我,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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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