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珩的目光如同实质,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掠过她轻颤的睫毛,苍白的脸颊,最后落在她微抿着的唇瓣上。
他俯身靠近,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交缠。
苏淡月吓得闭上了眼,浓密的睫毛上瞬间沾满了细小的泪珠。
然而,预想中的进一步触碰并未到来。
她只感觉到他靠近的气息,然后,一种极其细微的、近乎嗅闻的动静传入她耳中。
他似乎真的只是在嗅闻她的味道。
浓重的药味之下,那缕极淡的、独特的冷香,如同幽谷兰芷,顽强地钻入他的鼻腔。
这味道让他莫名有些焦渴,想要更深地汲取,占有。
他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鬓发和颈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到极致的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小的栗粒。
苏淡月浑身僵直,连颤抖都忘了。
这种无声的、近乎兽类确认所有物般的嗅闻,比直接的触碰更令人心悸,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侵略和占有欲。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猛兽叼住了后颈的猎物,连挣扎都是徒劳。
君景珩凑得越发的近....轻柔的吻着...
“呜.....”她终于止不住低声哭泣起来,眼泪终于滑落。
这唤回了萧衍的思绪。
他动作一顿,稍稍退开些许,但目光依旧着在她脸上,看着她泪珠滚落,划过苍白的脸颊,没入微敞的寝衣领口。
那缕冷幽的香气,似乎也因她的惊惧和泪水而变得浓郁了些许。
他眸色深得不见底,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
“皎皎乖,给朕闻一闻可好。”
碍于她还生着病,君景珩不敢过分,可想到那艿色莹莹,红绯玉润的...,细汗滚滚时,那香气馥郁,撩人至极。
他的头疾是自去边关后才开始的,在此之前,就算能触碰女人,可他却也不喜女色,更别提沉迷了。
他的心中始终只有宏图大业,只有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他才能掌控一切。
可现在遇上了她,君景珩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彻底分崩瓦解。
...
床榻之上,纱幔被放了下来,笼罩着,她微低头,便看到了令人难以启齿的一幕,只能闭着眼扭过头,轻咬着唇忍耐。
君景珩捧着.....
亲吻,撩拨。
隔着薄薄的小衣。
她不由地想着,这哪里像个天下君主会做的事,漏夜探臣子府邸强欺臣妇,简直有违纲常。
可她却不敢反抗,生怕夫君知晓此事,只能与之纠缠不清。
眼泪无声的从她的眼角滑落。
...
好一会儿,他才抬头,没再亲她,呼吸微微沉重且急促,欲....止不住也抬起了头。
“怎不敢看着朕?”君景珩哑着声说着,语气带有一丝调笑,他轻抹慢捻。
娇娇美人早就哭得梨花带雨,原本微微苍白的面色忽然染上了几分绯云,肤白胜雪,如玉莹润,此时泛着更别样的粉意。
“呜....你走...”
她羞恼得不行,偏偏某人就更加欢喜。
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命定之人的说辞,心跳会因为她而加速跳动,也会沉迷于她的一举一动,无论是哭也好,笑也好,都是令人沉醉,
只是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在哭,永远没有欢喜的笑着。
“罢了,你好好养病,过些时日再来看你可好?”君景珩温声说道,随后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才离去。
...
她见他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将衣服仔细拢好。
想到方才男人那粗狂好似要将她拆吞入腹的姿态,便有些怕了,还好他还有些理智,没真再碰她。
...
这边。
青禾这两日也跟着生了病,所以苏淡月让她无需在旁伺候,好生休息。
她自小便与小姐一块长大,虽是贴身丫鬟,可小姐待她极好,便是亲姊妹大概也没这般好。
“咳.....咳咳....”青禾正坐在凳子上,咳嗽了两声,原本圆润粉嫩的脸蛋已然有些苍白。
“奇怪,这是谁送来的东西?”
她看着桌子上放的一小罐子,有些疑惑,打开看了看,还闻了闻,发现好像是专门治咳嗽的。
那日在外边着凉之后,便病倒了,影无双探查消息时,总有意无意便会顺带着看看她。
青禾自然不知暗地里竟是有人在偷偷关注着她,否则定得吓坏了。
影无双向太医院讨了药,随后悄悄放在了青禾的屋子里,没有现身。
来无影,去无踪。
青禾拿了以后,却也不敢喝,谁知道是什么人放在这的,万一有人故意想害她!
影无双躲在暗处,看她竟是拿着小罐子要丢掉,一时有些急了。
那可是他特地花了两个月的俸禄买来的,这小丫头真不识货,还要丢掉。
算了,他既已经给了,她是丢是用都随她。
想着,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
燕容烨因江玉如有了身孕,为了她身体着想,便日日宿在了清雪苑。
甚至燕老夫人不像从前那般,日日盯着燕容烨去绛云阁,在她眼里,没什么比她未出生的孙子更重要的。
府里的下人已经传开了,甚至外头好些人都知晓将军夫人不受宠,燕将军更宠爱小妾,甚至要抬她作平妻。
这换作是哪家的世家小姐都是难以接受的。
金銮殿外,三三两两的大人散朝往外走着。
“燕将军留步。”苏斌怀叫住燕容烨后,上前几步,面带严肃。
“听闻燕将军要抬一位表小姐作平妻,可有此事?!”
燕容烨微微躬身,行礼道:“内宅之事,就不劳岳父大人操心了。”
苏斌怀紧蹙眉,气愤不已,“你这般作为可有顾及我苏家的面子?她好歹也是我苏斌怀的女儿!!”
燕容烨眉头微蹙,语气有些冷淡,“苏大人,燕某还是那句话,内宅之事,不劳您费心。”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气得苏斌怀吹胡子瞪眼。
他气的不是燕容烨对苏淡月的态度,气的是他这般行径压根没将他尚书府放在眼里。
当真以为掌握了兵权就可以为所欲为,若陛下对其生了疑心,将军府离死不远。
自古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