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幼宜在挑拨离间!裴先生,难道您不相信我吗?”
凌萱的语气里满是痛心与委屈。
小兰在一旁急得朝沈幼宜连使眼色,示意她也说点什么。
她一点都不嗑凌萱和先生。
太太和先生才是YYdS!
沈幼宜仍是一副淡然模样,白净的小脸微微放空,仿佛与世无争。
该说的她早已说完,再多费唇舌,也不过是跟凌萱攀比在裴靳臣心中的分量
赢了还好,要是输了,岂不是自取其辱?
她索性不再开口。
裴靳臣目光平静,语气不疾不徐:“凌小姐,身为裴氏基金的代言人,不仅要在人前展现善良友爱,私下更应如此。”
“你的所作所为,与裴氏基金的核心价值观背道而驰,代言这事就算了吧。”
凌萱彻底慌了神:“不行!”
“全网都知道我将代言裴氏基金,要是你临时换人,那些舆论会把我逼死的!”
“裴先生您忘了吗?我的抑郁症才好不久,我承受不住铺天盖地的谩骂……”
柳叔暗自摇头。
在公共场合高声反驳先生、
以弱凌强、
每一条都足以让先生心生厌恶。
虽然先生不是刚愎自用之人,但身居高位者,终究是要些体面。
凌小姐这么失态、忘形,都怪先生往日对她太宽容了。
令她忘了她能在娱乐圈出淤泥而不染的扶摇直上,全凭先生在背后保驾护航。
不说捧着、敬着先生,至少她也该学会好好说话。
柳叔适时开口:“凌小姐,裴氏基金接触的明星不止您一位。无论最终代言人是谁,网友都没有理由针对您。”
潜台词就是:别太把自己当棵葱。
凌萱低低垂着眼眸,心中愤懑。
从前裴先生对她有求必应,这个老头也对她和颜悦色。
如今裴先生态度转变,连这老头都敢教训她了?
踩高捧低的老东西!
她强压下眼底的怨恨,再抬眼时泪光盈盈。
“裴先生,您知道我最怕水,当初我忍着恐惧救您时,您承诺会帮我实现梦想,怎么现在您要折断我的翅膀?”
她不缺代言。
但裴氏基金每年以十位数巨额资助残障儿童,在国际上影响深远。
只要拿下这个代言,她就有资格进军好莱坞,届时再回内娱,地位超然。
裴靳臣怎会看不透她的心思?
但他对她的耐心已然耗尽。
“凌小姐,从今往后,除了生死攸关之事,不必再联系我了。”
凌萱如遭雷劈。
“我…我不要代言了!裴先生,你不能对我这么绝情!”
她又转向沈幼宜:“裴太太,今天是我错了,对不起!”
沈幼宜被她的变脸速度惊到了。
不愧是原着女主,这般能屈能伸,若是换作自己,恐怕都做不到。
她当然不会替凌萱求情。
算上刘芸芸那次,这是凌萱第二次针对她。
沈幼宜抬眼看向裴靳臣,他眸色深沉,气度沉稳,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原着里他对凌萱有求必应,是默默守护的男二,但眼下,他更像一个有责任感的丈夫。
站在她这边,维护她。
“凌小姐。”裴靳臣再度开口。
“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这样才算公平。你不曾为我做过多余的事,我自然也不该再插手你的人生。”
这番话理智而公允,却透着刺骨的疏离和冷漠。
凌萱脸色煞白。
原来在他心里,一直都跟她分得很清楚。
那为什么以前他不清不楚帮她很多,而现在不帮了?
她的目光狠狠瞪向病床上那个捧着苹果把玩的沈幼宜。
全都是因为这个白莲婊!
沈幼宜下意识往裴靳臣身后躲了躲。
男人反手揽住她的肩,轻轻抚过她的背,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仿佛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有我在,别怕。”
柳叔见状,对凌萱做了个“请”的手势:“天色已晚,凌小姐请回吧。”
凌萱不甘地转身离去。
一直装‘透明人’的林风,被裴靳臣一个眼神吓得浑身一颤。
“裴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不知道她是嫂子,否则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吓唬她!”
沈幼宜看过去。
她还是更喜欢林风桀骜不驯的样子。
裴靳臣沉声:“受害人不是我,你向我道什么歉?”
林风立刻朝沈幼宜鞠躬:“嫂子,对不起!要打要骂随您,我绝不还手!”
沈幼宜红唇轻启:“你真的不是红绿色盲吗?”
林风脸庞涨红:“……真不是。”
“那你为什么看不穿凌萱的真面目?”
“她是裴哥护着的人,无论她什么样,我都站在她那边。
听到这话,裴靳臣冷笑一声,抬腿便踹。
林风抱着小腿哀嚎连连。
“还敢胡说八道,我瞧你不知道‘错’字怎么写。”
裴靳臣正色道:“无论幼宜是什么身份,你都不应该欺负一个小女生,这是原则问题。”
一向玩世不恭的林风垂首静默。
“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看见凌萱受委屈就忍不住护着她,像着了魔似的。我绝没有欺负弱小的癖好,真的,你们信我。”
裴靳臣沉默不语。
沈幼宜看得出来,裴靳臣与林风感情很好。
他对林风的态度,比对凌萱好多了。
现在她卧病在床,裴靳臣正在气头上,怎么磋磨林风都不为过。
可是等他日后怒气平息,回想起来,会不会觉得她不够大度,伤了兄弟情分?
“林风,这次我就相信你。”她说:“希望你真的没有欺负弱小的癖好。”
林风立即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摇着头轻声说“没有”。
裴靳臣拧眉。
看来有必要约林风打一场拳,不揍得这死小子鼻青脸肿,他气难消。
他妻子都那么乖了。
怎么还有人要欺负他家的乖孩子?
林风如临大敌,为什么裴哥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恐怖?!
“嫂子都原谅我了!那什么,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嫂子!”
裴靳臣揉了揉眉心,连日出差与飞行的疲惫,后知后觉倦上身。
“我去趟洗手间。”
等他回来时,就看到柳叔一脸慈爱地削着那个被沈幼宜当宝贝的苹果。
“你削她的苹果干什么?”
柳叔笑道:“太太想吃。”
裴靳臣:“你洗手了吗?我来。”
柳叔:“……”
他有点看不清先生了。
连削个苹果都要亲力亲为,先生这样行事,像是要把靠近太太的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协议夫妻不是应该相敬如宾吗?
先生是不是越界了?
裴靳臣:“今晚我守夜,你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