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宏大的意志如同温和的阳光,笼罩着陆玄,带着一种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陆玄心中凛然,知道这必然是青帝宫主人留下的残念,不敢怠慢,恭敬行礼:“晚辈陆玄,误入前辈道场,多谢前辈庇护之恩!”
“不必多礼。”那意志声音温和了许多,“你能得青莲认主,穿越混沌至此,便是与吾有缘。吾乃青帝,执掌生机造化,亦曾……见证纪元轮回。”
青帝!
陆玄心中巨震!这竟然是神话传说中,与混沌祖龙、混沌神魔等同级别的太古至高存在,创世青莲的守护者与代言者!
“晚辈拜见青帝前辈!”陆玄再次郑重行礼。
“吾早已陨落于上一次纪元之劫,此地留下的,不过是一缕即将消散的执念罢了。”青帝残念带着一丝沧桑与疲惫,“后世之灵,你既能至此,可见纪元之劫的阴影,已然再次笼罩。”
陆玄神色一肃,知道正题来了,连忙问道:“前辈,何为纪元之劫?晚辈体内有一混沌古棺跨越万古求助,系统亦指引晚辈来此探寻根源,还请前辈解惑!”
“混沌古棺……系统……”青帝残念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在推算什么,片刻后,才缓缓道,“原来如此……你竟是‘遁去的一’所选择的‘变数’……”
“遁去的一?变数?”陆玄疑惑。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青帝残念解释道,“这‘遁去的一’,便是天地间一线生机,是超脱宿命,打破轮回的关键。你所言的‘系统’,或许便是这‘一’的某种体现,它选择了你,赋予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便是希望你能在这即将到来的纪元之劫中,寻得那一线生机,打破这万古的轮回宿命。”
陆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系统的来历,竟然如此惊人!是大道遁去的一线生机所化?!
“那混沌古棺……”
“那棺中沉睡的,是上一纪元,乃至更早纪元中,试图对抗大劫而失败的‘应劫者’之一。”青帝残念语气沉重,“他们不甘彻底寂灭,以无上神通将一丝残灵封入古棺,跨越时空长河,向未来求援。你能感应到它,说明你已具备了成为新一代‘应劫者’的资格。”
“纪元之劫,究竟是什么?”陆玄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青帝残念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忆那无尽的恐怖,最终缓缓道:“纪元之劫,乃是混沌循环之必然。非是天灾,亦非人祸,而是……‘归墟’的定期膨胀与收割。”
“归墟?!”陆玄想到了自已掌握的归墟之力,以及那诡异的黑石。
“不错。混沌演化万物,而生灵修行,汲取混沌本源,壮大自身,本质上是在‘逆熵’,是在对抗混沌的自然热寂。当一个纪元发展到极致,生灵强大到一定程度,对混沌本源的消耗与‘逆熵’达到某个临界点时,便会引动‘归墟’的提前爆发与扩张。”
青帝残念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归墟,是万物终结之地,是一切有序存在的‘复位器’。它的扩张,会吞噬一切世界,湮灭一切生灵,将所有的物质、能量、法则、乃至时间与空间,都回归最本源的混沌状态,为下一个纪元的诞生做准备。此乃大道循环,无可避免。”
“无数先贤,包括吾在内,曾试图寻找对抗甚至超脱归墟之法,但最终……皆失败了。归墟不可逆,只可延缓,或者……在其收割之下,保留一丝文明的火种,期待下一个纪元能诞生出真正的‘超脱者’。”
陆玄听得心神摇曳,他终于明白了所谓的“纪元之劫”是何等的绝望与宏大!这是整个宇宙的定期格式化!所有生灵,无论强弱,在归墟面前,皆为蝼蚁!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陆玄不甘地问道。
“未必。”青帝残念的目光似乎落在了陆玄识海中的混沌青莲上,“创世青莲,乃鸿蒙道韵所化,蕴含一线超脱之机。它选择你,系统选择你,古棺向你求助,这一切的巧合,或许并非偶然。你,可能就是那遁去的‘一’,是这无尽轮回中,最大的变数。”
“吾等失败,不代表你也会失败。你的道,是‘混沌真我’,包容万物,亦不惧归墟。你已初步领悟‘无’之真意,这或许是关键。”
青帝残念继续道:“那外面的纪元之碑,虽已残破,但上面记载着部分历次纪元之劫的景象与先贤的推演,或可对你有益。而吾这青帝宫,最珍贵的传承,并非功法神通,而是吾对‘生机造化’与‘纪元轮回’的感悟,以及……这株青莲本体留下的一颗‘造化源种’。”
随着青帝残念的话语,那残破宫殿深处,一点温润的青色光华缓缓飞出,悬浮在陆玄面前。那是一颗如同青色宝玉般的种子,散发出无穷的生机与造化道韵,其气息,与陆玄识海中的混沌青莲同源,却又更加纯粹、本源!
“炼化它,将其融入你的青莲之中,可助你的青莲进一步复苏,甚至……孕育出属于你自身的‘造化世界’,那或许是你未来对抗归墟的根基之一。”
“多谢青帝前辈厚赐!”陆玄强压住心中的激动,郑重地接过那颗造化源种。他能感觉到,这颗源种对他至关重要!
“去吧,后世之灵。吾这缕执念即将消散,这青帝宫的禁制,也维持不了多久了。”青帝残念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外面的混沌兽‘九婴’,乃是归墟气息侵蚀混沌所化的凶物,守护在此,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灵,你需小心……未来的路,在你脚下……希望你能……打破这……万古的……寂灭……”
声音袅袅散去,那宏大的青色意志也随之彻底消失。笼罩青帝宫的青色光网,光芒也黯淡了大半。
陆玄知道,时间不多了。
他毫不犹豫,立刻盘膝坐下,开始炼化那颗造化源种,同时分出一缕神识,探向广场边缘那残破的纪元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