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舟在幽冥魂海行驶了半日,海面的幽光逐渐变亮,空气中的魂灵之力也愈发浓郁。前方的海面突然浮现出大片灰白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扭曲的藤蔓影子,苏沉猛地停住木桨,青铜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前面是‘魂雾沼泽’,雾里的‘腐魂藤’被魂狱之力污染过,会缠上活物吸干魂灵,连魂舟都能腐蚀。”
林小婉怀中的千年魂狐突然炸毛,对着雾气发出低吼,她闭眸感应片刻,脸色凝重:“雾里有很多被困的魂灵,它们在哭……还有噬魂鼠的气息,数量不少,好像在搬运什么东西。”
“不能绕路。”林砚望着雾气深处,青铜符牌微微发烫,“魂灵之源的入口应该就在沼泽对面,而且符牌感应到里面有魂族相关的印记,或许藏着魂狱之主的秘密。”
秦霜抽出背后短刃,刃身凝聚起淡银色灵力:“我去探路,腐魂藤和噬魂鼠交给我。”她纵身跃下魂舟,脚尖轻点水面,如猎豹般钻入雾气中。不过半柱香时间,雾气里传来兵刃碰撞声和噬魂鼠的惨叫,秦霜的身影从雾中冲出,短刃上沾着墨绿色的藤汁:“雾不算太深,但腐魂藤扎根在水底,会从船底偷袭,噬魂鼠在往沼泽中央搬运‘魂源碎片’——就是魂灵之源的边角料,应该是替魂狱之主收集的。”
钟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魂晶,注入灵力后捏碎,晶粉撒在魂舟四周,形成一层淡蓝色护罩:“这‘护魂粉’能暂时挡住腐魂藤的腐蚀,我们撑着护罩冲过去,注意避开雾里的藤须。”
苏沉重新摇动木桨,魂舟缓缓驶入魂雾沼泽。雾气沾在护罩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水下时不时有墨绿色的藤须窜出,撞在护罩上又缩回,林砚和白苓分站在船两侧,一个用焚魂火斩断靠近的藤须,一个用灵力修补护罩的裂痕。
行至沼泽中央,林小婉突然惊呼:“水下有魂灵聚成的漩涡!它们在求救!”她立刻念起魂语,手中浮现出淡白色的魂灵丝线,朝着水下延伸。片刻后,十几缕虚弱的魂灵被丝线拉上船,它们凝聚成模糊的人影,对着林小婉连连作揖,其中一道魂灵突然指向沼泽深处,发出细碎的魂语。
“它说……前面有块‘魂灵碑’,碑下镇压着东西,噬魂鼠就在碑旁搬运碎片。”林小婉翻译着,魂狐也对着那个方向点头,眼中满是警惕。
众人加快速度,穿过浓雾后,沼泽中央果然矗立着一块丈高的黑色石碑,碑身刻满了古老的纹路,顶端镶嵌着一颗暗淡的魂晶。碑旁聚集着上百只噬魂鼠,正围着一堆亮晶晶的魂源碎片打转,见到魂舟靠近,鼠群立刻龇牙咧嘴,眼中闪烁着猩红光芒。
“动手!”秦霜率先跃下船,短刃划出两道银弧,瞬间斩杀几只冲在最前面的噬魂鼠。钟衍则取出魂晶针,精准地射向鼠群后方,晶针落地后爆发出白光,困住了大半噬魂鼠。林砚也纵身跳下,焚魂火凝聚成火球,朝着鼠群掷去,墨绿色的藤须被火焰灼烧,发出刺鼻的气味。
混乱中,一只比普通噬魂鼠大两倍的黑鼠突然从碑后窜出,嘴里叼着一块拳头大的魂源碎片,正是之前偷走镇魂玉的那只首领。它避开秦霜的短刃,朝着沼泽深处逃窜,秦霜紧追不舍,两人一鼠很快消失在雾气中。
“先处理石碑!”林砚转身走向魂灵碑,青铜符牌贴近碑身,碑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与符牌的金光交织,浮现出一行行古字——
“魂狱之主,本为魂族旁支,名‘林渊’,因贪求魂灵之源的力量,堕入邪道,以魂灵为食,被先祖封印于魂狱……”
“林渊?”林砚瞳孔骤缩,这个名字与他血脉中的记忆隐隐呼应,“他是我的先祖?”
白苓凑过来,指尖轻抚碑上的纹路:“碑上还写着,魂灵之源的力量能净化邪力,也能强化邪力,林渊当年就是想借魂灵之源突破封印,现在他的爪牙收集魂源碎片,恐怕是想提前唤醒他。”
苏沉突然按住腰间的引魂灯,其中一盏灯的火焰变得异常明亮,甚至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女子身影:“这盏灯……是我失踪的师妹的。”他声音发颤,“当年她来幽冥魂海寻找魂灵之源,再也没回去,灯一直是暗的,现在亮了,说明她的魂灵就在这附近,可能被困在碑下!”
柳风扶着苏晴走到碑旁,苏晴的鸳鸯玉佩突然发烫,指向碑底的缝隙:“下面有还魂草的气息,还有……很弱的活人气息!”
钟衍蹲下身,敲了敲碑底的地面:“下面是空的,应该有密室。老夫用炼魂术试试能不能打开。”他取出三块魂晶,按在碑底的三个凹槽中,注入灵力后,碑身发出“轰隆”的声响,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里面飘出淡淡的魂灵之力,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呼救声。
“师妹!”苏沉立刻就要冲进去,林砚拉住他:“里面可能有陷阱,我跟你一起去,白苓你守在入口,用灵力感应里面的危险,柳风兄护好苏晴姑娘,林小婉用魂语安抚里面的魂灵,钟衍前辈准备破解可能出现的阵法。”
众人分工完毕,林砚和苏沉举着符牌和引魂灯,走进密室。密室不大,中央放着一个透明的魂晶棺,棺中躺着一位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正是苏沉的师妹,她面色苍白,却还有微弱的呼吸,周围缠绕着淡绿色的还魂草,草叶上的露珠正缓缓滴入她口中。
“还活着!”苏沉激动地冲到棺旁,引魂灯的火焰贴近魂晶棺,女子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林砚注意到棺旁刻着阵纹,与魂灵碑的纹路相似:“这是‘养魂阵’,用还魂草和魂灵之力维持她的生机,应该是守岛人当年设下的,怕她被魂狱之力侵蚀。”
苏沉刚要打开魂晶棺,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入口处传来白苓的呼喊:“小心!腐魂藤从外面钻进来了!”
两人立刻冲出密室,只见数十根粗壮的腐魂藤从沼泽地底钻出,缠绕住魂灵碑,甚至有藤蔓朝着苏晴袭来。柳风立刻挡在苏晴身前,用剑斩断藤蔓,却发现藤蔓断口处会快速长出新的枝芽,比之前的更粗。
“是林渊的力量在操控藤蔓!”林砚举起青铜符牌,金光暴涨,缠住碑身的藤蔓瞬间被净化,“他能感应到魂灵碑的动静,想毁掉这里!”
林小婉的魂语突然变得急促,魂灵丝线疯狂颤抖:“不好!大量噬魂鼠从沼泽外围冲过来了,还有……更恐怖的东西在雾里!”
雾气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道高达三丈的黑影缓缓走出,它通体由腐魂藤和黑雾凝聚而成,手中握着一根巨大的藤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黑色的魂晶,正是魂狱之主的爪牙——“腐魂使者”。
“毁了魂灵碑,抓活的!”腐魂使者的声音如同破锣,挥起藤杖朝着魂舟砸来。钟衍立刻取出所有魂晶,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魂晶盾,挡住藤杖的攻击,盾面却瞬间布满裂纹。
“白苓,用还魂草的汁液!”林砚喊道,白苓立刻从密室中采下几株还魂草,研磨成汁,洒在藤杖上。汁液接触到藤杖的瞬间,墨绿色的藤杖开始枯萎,腐魂使者发出一声惨叫,后退了几步。
苏沉的引魂灯突然全部亮起,火焰汇聚成一道淡蓝色的光箭,射向腐魂使者的魂晶:“这是我和师妹当年一起炼制的‘引魂箭’,能破邪力!”光箭击中魂晶,魂晶表面出现裂纹,腐魂使者的动作变得迟缓。
“趁现在!”林砚纵身跃起,青铜符牌凝聚出金色光剑,斩向腐魂使者的头颅。秦霜也从雾气中赶回,短刃刺入魂晶的裂纹中,用力一拧,魂晶“咔嚓”碎裂。腐魂使者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逐渐消散在雾气中,只剩下一堆枯萎的藤蔓。
噬魂鼠群见首领被灭,纷纷四散逃窜,林小婉趁机用魂语引导被困的魂灵,将它们送出魂雾沼泽。苏沉打开魂晶棺,小心翼翼地抱起师妹,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口中喃喃道:“魂灵之源……小心……”
林砚走到魂灵碑旁,碑上的纹路再次亮起,浮现出最后几行字:“魂灵之源入口,需以魂族血脉、魂语者、炼魂师、医修之力共同开启,入口之内,有林渊的残魂分身……”
“看来我们必须一起进去。”林砚看向众人,苏沉抱着师妹,眼中满是坚定:“我要带师妹去魂灵之源,那里的力量能救她;柳风兄和苏晴姑娘需要还魂草,钟衍前辈要找魂髓石,秦霜姑娘要彻底解决噬魂鼠,林小婉要安抚里面的魂灵——我们的目标,其实都在里面。”
白苓收起《青囊秘录》,轻声道:“入口开启后,可能会有很多危险,但只要我们像现在这样并肩作战,一定能应对。”
众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陌生与隔阂早已在一次次危机中消散,此刻更像是并肩多年的伙伴。林砚站在魂灵碑前,将青铜符牌按在碑顶的魂晶上,金色血脉之力缓缓注入;林小婉念起魂语,魂灵之力围绕着石碑旋转;钟衍取出魂晶,嵌入碑身的凹槽;白苓则将灵力与还魂草的气息融合,洒在碑上。
四道力量同时汇入石碑,碑身发出耀眼的光芒,沼泽中央的水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涌出浓郁的魂灵之力,一座由魂晶打造的阶梯缓缓升起,直通下方的魂灵之源入口。
“走吧。”林砚率先踏上阶梯,身后的众人依次跟上,渡魂舟被留在沼泽边缘,随着水面的波动轻轻摇晃。阶梯尽头的入口处,隐约能看到里面璀璨的光芒,那是魂灵之源的力量,也是他们接下来的战场——而魂狱之主的残魂分身,正隐藏在光芒深处,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幽冥魂海的雾气逐渐散去,夕阳的余晖洒在阶梯上,将九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一场关乎魂灵之源、关乎所有人命运的冒险,即将在入口之后,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