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周仓就揣着块烤红薯冲进煤铁工坊,老远就冲赵磊喊:“阿磊!昨儿夜里蒸汽矿车跑了三趟就停了 —— 锅炉里的煤烧完得停半个时辰添煤,耽误运矿不说,夜里风大,矿工们冻得直搓手!”
赵磊正蹲在地上画新锅炉的图纸,闻言抬头,指尖在图纸上的圆形锅炉处敲了敲:“我也正琢磨这事,现在的锅炉太小,续航不够。你觉得把锅炉扩大一倍,再在侧面加个添煤口,不用停车就能续煤,行不行?”
“添煤口?” 周仓凑过来,手指戳了戳图纸上的小方块,“这法子中!俺昨儿跟矿工们聊,他们说要是能边跑边添煤,至少能多跑两趟。就是这扩大的锅炉,铁料够不够?”
刚从矿场回来的巴图尔正好听见,手里还提着个沾着煤屑的铁铲:“铁料够!昨天新炼的熟铁有二十多块,俺们西域造锅炉时,会在炉壁加两层铁筋,烧再久也不会裂。将军要是信俺,俺来领头锻新锅炉!”
赵磊立刻把图纸推给巴图尔:“就按你说的加铁筋,锅炉高度加到五尺,添煤口留两尺宽,方便矿工递煤。三天能造好吗?矿场那边等着用。”
巴图尔攥着图纸,拍着胸脯:“三天够!俺让矿工们多运矿石,周仓哥帮着抬铁料,保证三天后让矿车跑起来不停歇!” 周仓也跟着点头:“俺这就去叫人,今天就把旧锅炉拆下来,省得耽误工夫!” 两人说着就往工坊后院走,脚步声里满是干劲。
这边重工业的任务刚敲定,棉纺工坊的染坊里就传来了争执声 —— 虞姬手里捏着柳老板送来的西域风景画,皱着眉跟王婶说话:“柳老板催着要印‘月牙泉图’的布,可咱们用木模印花,一版只能印一种颜色,要印出泉水的蓝、沙子的黄、胡杨的绿,得换三版,太费时间了。”
王婶拿着块试印的布,布面上的月牙泉只有单调的蓝色,她急得直跺脚:“俺们试过把三版拼在一起印,可木模一歪,颜色就混了,昨天废了五匹布!这要是赶不上三个月的工期,柳老板说不定要撤单!”
“撤单倒不会,” 柳老板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提着个锦盒,走进来就打开,里面是三块西域传来的彩石印版,“我在京城找着这玩意儿,西域匠人用石头刻多色模板,能叠在一起印。你们看能不能照着做木模?”
虞姬拿起彩石印版,指尖摸着上面的凹凸纹路,眼睛一亮:“能!咱们找木匠把木板刻成三层,第一层刻沙子的轮廓,印黄色;第二层刻泉水,叠在沙子版上印蓝色;第三层刻胡杨,最后叠印绿色。王婶,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王婶接过印版比对,立刻笑了:“这样肯定行!俺这就去叫木匠来,让他们照着石头版的纹路刻,今天就能试印!” 柳老板也松了口气,笑着说:“要是能成,我再追加一千匹‘沙漠胡杨图’的订单,价钱再涨两成!”
“那太好了!” 虞姬握着柳老板的手,“我们争取一个月内先交五百匹,您放心,颜色和纹路肯定跟画里一样。” 柳老板点头应下,又嘱咐了几句细节,才提着锦盒离开。
刚送走完柳老板,李婶就端着个砂锅走进染坊,掀开盖子就是扑鼻的鸡汤香:“姑娘们忙了一早上,快喝碗鸡汤补补。俺听王婶说要刻新木模,家里有块老松木,硬得很,正好给你们做模板!”
虞姬接过砂锅,心里暖暖的:“李婶您太贴心了,这松木做模板正好,不容易变形。等印出月牙泉的布,先给您做件新衣裳!” 李婶笑得眼睛都眯了:“俺可等着呢!你们忙,俺再去给矿场的小伙子们送些馒头。”
傍晚时分,赵磊从煤铁工坊赶来染坊,刚进门就看见虞姬和王婶在试印新木模 —— 一块布上,蓝汪汪的月牙泉旁立着几棵翠绿的胡杨,黄色的沙子铺在周围,活灵活现。他走过去,指着布面笑着说:“这印得比画还好看!矿场那边也有好消息,巴图尔已经把新锅炉的铁架焊好了,明天就能装炉膛。”
虞姬抬头望他,递过块刚印好的小方巾:“你看这月牙泉,跟咱们在西域见的一样吗?柳老板追加了订单,咱们得再招十个木匠刻模板。对了,矿车的新锅炉需要铜配件吗?染坊这边有多余的铜料。”
“正好需要!” 赵磊接过方巾,揣进怀里,“巴图尔说锅炉的阀门得用铜做,不然容易生锈。明天我让周仓来取铜料,咱们两边的任务一起推进,互不耽误。”
王婶在一旁收拾印版,笑着插话:“俺们这边有十个姑娘学印花,再过十天就能上手;矿场那边要是锅炉装好了,矿石运得快,工坊的铁料也够,咱们这轻重工业啊,算是真接上了!”
赵磊和虞姬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 —— 矿车的锅炉扩容、染坊的多色印花,两个任务都有了明确的方向,还有乡邻和伙伴们的帮忙,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建设家园的脚步。
夜色渐深,染坊的灯还亮着,木匠们正在刻新的木模,“沙沙” 的刻刀声格外悦耳;煤铁工坊的炉火也没灭,巴图尔和周仓还在调试锅炉的铁架,火星时不时从炉膛里溅出来,映得两人的脸通红。桃树下的胡杨苗又长高了些,枝叶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为这些忙碌的人,送上无声的鼓励。
“明天肯定能试印成功!” 王婶收拾完最后一块印版,信心满满地说。
“新锅炉也肯定能装好!” 周仓的声音从工坊那边传来,带着笑意。
这些充满干劲的话语,在夜里的村庄里回荡,织成了工业发展最动听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