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齐北已透着初秋的凉意,雁门关下的山道上,枯草被马蹄踏得簌簌作响。田横勒住马缰,望着远处尘烟中闪烁的匈奴弯刀,甲胄下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匈奴的两万骑兵竟真的来了,比斥候传回的消息早了整整一日,此刻正疯狂冲击雁门关的齐军防线,城楼上的“齐”字旗已被鲜血染得暗红。 “将军!匈奴骑兵太猛,城门快撑不住了!”一个齐兵浑身是血地从城楼上跑下来,手里的长戟断了半截,“他们的箭上还裹着牛油,射在木头上就起火,咱们的滚木都快用完了!” 田横刚要下令调后备兵力,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马蹄声——韩信率三千楚兵疾驰而来,归楚营的老兵们扛着改良后的弩箭,箭筒里插满了裹着铁镞的破甲箭,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田将军!我带楚兵来助你!”韩信的声音穿透厮杀声,他翻身下马,立刻登上城楼,指着匈奴骑兵的阵型,“匈奴骑兵虽猛,却不擅攻城,咱们集中弩箭射他们的马,没了马,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归楚营的老兵郑五握着弩箭,眯眼瞄准冲在最前面的匈奴骑兵,手指一扣扳机,箭簇精准地射中马眼。战马痛得人立而起,将背上的匈奴兵甩在地上,瞬间被齐楚士兵的长戟刺穿。“兄弟们!加把劲!别让匈奴人进关!”郑五嘶吼着,又抽出一支箭,动作快得几乎连成一片——这半年来跟着韩信训练,他的箭术早已不是当年可比。 阿禾跟在郑五身边,手里握着短刀,专挑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匈奴兵砍。他的胳膊被匈奴人的弯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淌,却依旧咬着牙不肯退——他还记得父母被汉军杀害的模样,如今绝不能让匈奴人再毁了齐地的家园。 匈奴主将见攻城不利,怒吼着下令撤退。雁门关下留下了数百具匈奴兵和战马的尸体,城楼上的齐楚士兵们也累得瘫坐在地上,甲胄上的鲜血顺着城砖往下滴,在地面汇成小小的血洼。 “韩信将军,多谢你及时赶来。”田横递过一壶水,声音里满是疲惫,“匈奴骑兵来得蹊跷,怕是刘邦早就和他们约定好了,想借匈奴之手破咱们的北线。” 韩信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眉头紧锁:“我刚收到霸王的信,他已派陈武将军率五千楚兵来齐北支援,还让英布将军从淮南调两千水师,沿黄河而上,防止匈奴从水路偷袭。另外,霸王还说,要咱们守住雁门关,拖到秋收后,咱们的粮草充足了,再和匈奴决战。” 田横点点头,目光望向雁门关外的草原——那里是匈奴的地盘,若是他们源源不断地增兵,仅凭齐楚的兵力,怕是难以长久抵挡。“我已让人给燕王臧荼送信,他虽曾帮刘邦,却也不愿匈奴南下占他的地盘,说不定会派兵来助咱们。”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赵磊派来的斥候,手里拿着一封染了尘的密信:“将军!刘邦率五万大军,正从彭城往齐南赶来,想趁咱们主力在北线,偷袭齐地的粮道!” 韩信脸色骤变。刘邦这是想两面夹击,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田将军,你守雁门关,我带两千楚兵去齐南阻刘邦!”他当机立断,“归楚营的老兵们熟悉汉军的战术,定能拖住刘邦,等陈武将军的援兵到了,咱们再夹击他!” 郑五立刻站起来,握着长戟:“韩将军,俺们老兵都跟你去!刘邦那厮害了俺们那么多弟兄,俺们正好跟他算算这笔账!” 韩信点头,带着两千楚兵和归楚营的老兵们,立刻往齐南赶。阿禾跟在郑五身边,小声问:“郑大哥,咱们能打赢刘邦吗?他有五万大军,咱们只有两千人。” 郑五拍了拍他的肩,眼神坚定:“能赢!咱们有霸王的谋略,有弟兄们的同心,还有百姓们的支持,就算刘邦有十万大军,咱们也不怕!” 与此同时,吴县的郡府里,赵磊正和虞姬、陆贾商议粮草调配。案几上摆着各县送来的秋收进度表,大部分稻田的稻穗已开始泛黄,再过一个月就能收割。“陈武将军的五千兵已到齐北,英布将军的水师也快到黄河了。”虞姬指着地图上的路线,“现在最要紧的是齐南的粮草,刘邦想断粮道,咱们得尽快从吴县调粮过去,支援韩信将军。” 陆贾补充道:“吴县的粮仓还剩十万石麦子,我已让人准备了二十艘粮船,明日一早就出发,沿淮河、泗水往齐南运粮。百姓们听说要支援齐南,还主动捐了不少干粮和腌菜,都装在粮船上了。” 赵磊点头,心里满是欣慰。楚地的百姓总是这样,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愿意和他并肩作战。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忙碌的码头——百姓们正帮着士兵们搬运粮食,有的扛着粮袋,有的推着小车,孩子们也帮着递东西,整个码头都透着一股热火朝天的暖意。 “还有一事,”虞姬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陆先生查到,刘邦为了让匈奴出兵,答应给他们一万匹战马和五万石粮食,匈奴单于贪心不足,还想要齐地的三座城池,刘邦正在犹豫。咱们或许可以派使者去匈奴,晓以利害,让他们不要和刘邦合作。” 赵磊眼前一亮。这倒是个破局的好办法!匈奴单于贪心,若是让他知道刘邦只是在利用他,未必不会改变主意。“陆先生,你立刻派人去匈奴,就说只要他们撤兵,楚地愿意给他们三万石粮食,还愿意和他们通商,互通有无。” 陆贾领命而去。虞姬走到赵磊身边,握住他的手:“别太担心,韩信将军和田横将军都是能征善战的人,陈武将军的援兵也快到了,齐南的粮道一定能守住。” 赵磊握紧她的手,轻声应道:“我知道。有你在,有百姓们在,有同盟的弟兄们在,咱们没有跨不过的坎。” 次日清晨,吴县的粮船准时出发。百姓们站在码头边,挥手喊着“早日凯旋”,声音在水面上回荡。赵磊站在码头边,望着粮船远去的方向,心里满是期盼——希望这些粮食能及时送到齐南,希望韩信将军能拖住刘邦,希望雁门关的防线能守住。 而此刻的齐南,韩信正带着两千楚兵和归楚营的老兵们,在粮道旁的山林里设伏。刘邦的五万大军已到,正沿着粮道缓缓前进,队伍拉得很长,显然没料到会有埋伏。“等他们的中军进入山林,咱们就放箭,烧他们的粮草!”韩信低声下令,手里的弩箭对准了汉军的粮队。 郑五握着长戟,手心满是汗。他知道,这一战至关重要,若是能烧了汉军的粮草,刘邦就只能撤退,齐南的粮道也能保住。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阿禾,阿禾正紧张地握着短刀,眼神却格外坚定——这孩子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可怜了。 “放箭!”韩信的命令响起。楚兵们的弩箭如暴雨般射向汉军,火油洒在粮车上,火把扔出去的瞬间,整个粮道都燃了起来。汉军顿时乱了阵脚,有的想灭火,有的想逃跑,有的则被楚兵们砍倒,粮道上一片混乱。 刘邦看着眼前的大火,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能为力——粮草被烧,士兵们没了口粮,根本无法继续前进。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陈武将军的五千楚兵到了,正从汉军的后方发起冲锋。 “撤!快撤!”刘邦嘶吼着,带着残兵狼狈地往彭城逃去。韩信和陈武率军追击,又歼灭了不少汉军,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和战马。 战斗结束后,齐南的粮道终于保住了。郑五坐在粮道旁的草地上,看着远处运粮的楚船缓缓驶来,眼里满是喜悦。阿禾递过一块干粮,笑着说:“郑大哥,咱们赢了!刘邦跑了,粮道保住了!” 郑五接过干粮,咬了一口,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一个开始,匈奴还在雁门关外,刘邦也还在彭城,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并肩作战的弟兄,有支持他的百姓,有值得他守护的家园。 夜色渐深,齐南的星空格外明亮。韩信和陈武站在粮道旁,望着运粮的船只,心里满是感慨。这场仗,他们赢了,不仅赢了刘邦的五万大军,更赢了同盟的信任和百姓的支持。 而远在吴县的赵磊,收到齐南获胜的消息后,终于松了口气。他走到田垄上,虞姬正陪着百姓们查看即将成熟的稻田。稻穗在月光下泛着金黄,像一片金色的海洋。 “等秋收了,咱们的粮食就充足了。”虞姬轻声说,“到时候,咱们就有足够的力量,和匈奴、刘邦决战了。” 赵磊点头,握紧她的手。他知道,决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但他不再焦虑,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同盟的弟兄,有支持他的百姓,有最贴心的知己,还有这一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属于楚地的故事,还在继续;属于天下太平的日子,也终将在他们的努力下,一步步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