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地信至定北征 胥江下游的浅滩边，晨雾还没散尽，项伯就带着二十艘战船泊在芦苇荡里。船身用青泥涂了伪装，与岸边的芦苇颜色混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藏在暗处的水师。他手里握着一张水情图，是归楚营老兵郑五连夜画的——图上用炭笔标注着胥江下游的浅滩位置、水流速度，甚至连每处暗礁的坐标都标得清清楚楚。 “将军，您看！那边有帆影！”一个哨兵突然喊道，手指向东南方的江面。 项伯立刻凑到船舷边，举起黄铜望远镜（此处为剧情适配的改良工具，基于汉代青铜工艺想象）望去。晨雾中，十几艘汉军战船正顺着江水流下来，船身高大，帆上印着“韩”字——正是韩信派来袭扰的水师。他冷笑一声，这些汉军战船看着威风，却根本不熟悉胥江的水情，尤其是下游的浅滩，吃水深的战船一进去，就得搁浅。 “按计划行事，等他们进了浅滩，就放火船！”项伯低声下令，声音里满是胸有成竹。 汉军战船渐渐靠近，为首的将领站在船头，正得意地看着江面——他以为江东水师根本没防备，这趟袭扰定能烧了胥江的粮船，给韩信立个大功。可他没注意到，江面上的水流突然变急，船身开始微微倾斜。 “将军，不对劲！船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个水手惊慌地喊道。 为首的将领刚要发怒，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船底撞上了浅滩的暗礁，船身猛地一震，不少士兵站立不稳，摔在甲板上。他这才慌了神，低头看向水面，只见江水浅得能看见水底的石子，他们的战船，竟然真的搁浅了！ “放火船！”项伯的声音在晨雾中响起。 芦苇荡里，五艘早已准备好的火船冲了出去。船上堆满了干柴和火油，船头绑着锋利的铁钩，士兵们点燃火把，扔在干柴上，火借风势，瞬间就把船身烧得通红。火船顺着水流，直直撞向汉军的战船，铁钩勾住船舷，火焰立刻蔓延过去，很快就把汉军战船的甲板烧了起来。 “救火！快救火！”汉军将领嘶吼着，可江面上风大，火焰越烧越旺，根本扑不灭。有的士兵慌不择路，跳进江里，却被江东水师的士兵用渔网捞了上来；有的则被困在船上，在火海里惨叫，场面一片混乱。 项伯站在旗舰上，指挥着江东战船围攻汉军的残舰。他的战船虽然比汉军的小，却灵活，能在浅滩间自由穿梭，船上的士兵们用改良后的弩箭（射程更远，箭头裹着麻布蘸了火油）射击，每一支箭射出去，都能在汉军战船上燃起一团火。 归楚营的老兵郑五也在战船上，他正站在船尾，指挥水手调整船帆的角度。“将军，东北方还有三艘汉军战船没搁浅，正想掉头逃跑！”他大喊着，手指向那三艘试图溜走的战船。 项伯立刻下令：“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江东战船立刻调转方向，朝着那三艘汉军战船追去。郑五熟悉胥江的水流，知道哪里有暗流，他让水手把船帆调到最大，借着暗流的推力，很快就追上了汉军战船。士兵们跳上汉军战船，与汉军展开近身搏斗，郑五也握着一把短剑冲了上去——他以前在汉军水师里当过水手，知道汉军的弱点，三两下就放倒了一个汉军士兵。 不到一个时辰，水战就结束了。汉军的十几艘战船，被烧毁了八艘，搁浅了五艘，只有一艘趁着晨雾逃走了。江东水师这边，只损失了一艘火船，伤亡不到十人。项伯让人清点战果，光是俘虏的汉军士兵，就有三百多人。 “将军，这些俘虏怎么办？”一个校尉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狠厉——之前汉军袭扰江东，杀了不少百姓，校尉心里还憋着气。 项伯却摇了摇头：“按霸王的吩咐，愿意归降的，就编入水师；不愿意的，就放他们回去，让他们给韩信带个话——江东的水师，不是那么好惹的！” 他知道，霸王不杀俘虏，不是软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江东是仁义之师，比刘邦的残暴更得人心。这些俘虏回去后，定会把胥江水战的惨状告诉韩信，让韩信不敢再轻易派水师来袭扰。 胥江水战获胜的消息传到吴县时，赵磊正在郡府里和陆贾商议吏治。听到消息，他放下手里的竹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不仅是一场水战的胜利，更是江东水师的立威之战，从此，刘邦和韩信再想从水路进攻江东，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霸王，这下咱们可以放心北上援齐了！”陆贾也很兴奋，他手里拿着各县送来的吏治报告，“各县的贪官污吏都已经清理完毕，新任命的官吏都是清廉能干的士人，百姓们的赋税也都按约定减免了，江东的民心，比以前更稳了！” 赵磊点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江东的内政稳定了，水师也守住了防线，现在，是时候北上援齐，和田横一起夹击韩信了。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染血的信：“霸王！齐地的信使来了，说是田将军有紧急消息！” 赵磊连忙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信是田横写的，说韩信见谈判拖延不下去，已经开始强攻临淄城，齐军的粮草只够撑五天了，若是江东的援兵再不到，临淄城就守不住了。信的末尾，还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是赵磊和田横约定的求救信号，可见田横的处境有多危急。 “陆先生，你立刻去筹备粮草，至少要准备够一万大军三个月的口粮；陈武，你去整顿兵马，归楚营的老兵、江东的子弟兵，共一万大军，明日一早就出发，走水路北上，经淮河去齐地！”赵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知道，现在没时间犹豫，每耽误一天，临淄城的危险就多一分。 陆贾和陈武躬身领命，转身就去准备。郡府里只剩下赵磊和虞姬，空气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鸟鸣。 “你真的要亲自去吗？”虞姬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她知道，北上援齐凶险万分，韩信的大军就在临淄城外，赵磊这一去，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赵磊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我必须去。田横是咱们的盟友，临淄城若是破了，齐地就归了韩信，到时候江东就会腹背受敌。而且，我去了，才能更好地指挥大军，和田横夹击韩信。”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江东有你和陆先生在，我放心。你要帮我看好江东，等我打赢了韩信，就回来和你一起种稻子。” 虞姬点点头，眼里泛起了泪光，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拖赵磊的后腿，只能帮他守好后方，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你放心，我会管好江东的吏治和防务，归楚营的老兵我也会安排好，等你回来，给你接风洗尘。” 她转身去给赵磊收拾行装，把那件黑色的披风叠好，又放进几包伤药——都是她亲手配的，能止血、消炎，在战场上很管用。她还把那块暖玉玉佩系在赵磊的腰间：“这玉佩能保平安，你带着，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赵磊紧紧抱住她，心里满是不舍。他知道，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可他没得选——为了江东的百姓，为了齐楚的联盟，为了这个被他改写的时代，他必须去。 次日清晨，吴县的码头边，挤满了送行的百姓。一万大军整齐地站在岸边，甲胄闪亮，武器精良，归楚营的老兵们站在队伍的前排，脸上满是坚定——他们终于有机会为自己正名，有机会打回关中，看看自己的家人。 赵磊骑在一匹白马上，穿着黑色的甲胄，腰间系着虞姬给的玉佩，背后背着长戟。他看着眼前的百姓，看着身边的士兵，声音洪亮地喊道：“兄弟们，我们北上援齐，不是为了争天下，是为了让百姓们过上安稳日子！刘邦残暴，韩信阴险，他们只会让天下陷入战乱；而我们，要让天下人知道，楚，是仁义之师，是能给百姓带来太平的希望！” “愿随霸王！北上破汉！”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江面上的水波都在晃动。 虞姬站在码头边，看着赵磊的队伍渐渐远去，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赵磊这一去，肩上扛着的是江东的希望，是齐楚的未来。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赵磊能平安回来，希望这场仗能早日打赢，希望天下能早日太平。 赵磊坐在战船上，回头望向吴县的方向。码头边的虞姬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他握紧腰间的玉佩，心里满是坚定。他知道，这趟北上，不仅是为了田横，为了江东，更是为了自己——为了那个躺在医院病床上，写下“若有再择，或可另辟乾坤”的赵磊，为了那个穿越成项羽，想要改写命运的自己。 战船顺着胥江往下游驶去，江风刮在脸上，带着一丝寒意，却让赵磊更加清醒。他站在船头，望着远方的江面，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与韩信的决战——韩信擅长用兵，尤其是伏击和突袭，他必须小心应对；田横被困在临淄，粮草不足，他必须尽快赶到，与田横汇合。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霸王！归楚营的郑五传来消息，他在汉军的俘虏里问出，韩信在临淄城外的山谷里，不仅设了埋伏，还藏了两万精锐，就等咱们的援兵到了，一起歼灭！” 赵磊眼神一凛，接过密信。果然，韩信的心思这么歹毒，不仅想灭了田横，还想趁机消灭江东的援兵。他冷笑一声，韩信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却没想到，归楚营的老兵里，有这么多熟悉汉军战术的人。 “传我命令，让战船放慢速度，改走陆路，经广陵、淮阴，绕到临淄城东的即墨城，和周平汇合！”赵磊当机立断，他不能让韩信的计谋得逞，必须出其不意，才能打韩信一个措手不及。 亲兵领命而去，战船渐渐靠岸，士兵们开始换乘陆路行军。赵磊站在岸边，望着远处的山林，心里清楚——真正的决战，很快就要开始了。韩信的两万精锐，刘邦的虎视眈眈，都在等着他。 可他不害怕。他看着身边的士兵，看着归楚营老兵们坚定的眼神，看着江东子弟们昂扬的斗志，心里充满了力量。他知道，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跨不过的坎。 夕阳西下，把士兵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赵磊带着大军，朝着齐地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为这个乱世，踏出一条通往太平的路。他不知道前方有多少危险，却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为了虞姬，为了江东，为了天下的百姓，也为了那个想要改写命运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