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围观看戏的人本来就多,尤其是元载当街杀人,商陆不记前嫌要帮被杀者争取公道这事更是瞬间传遍了全城.
城里有看热闹的,有巴不得元霸死的,更有想看商陆的,因此一堆人都围在了知府衙门公堂前面,就想要看今天的事态发展.
商陆一行人跟着杜阮到知府衙门的时候,门口已经围满了一圈人.王二狗的尸体已经在知府衙门大堂了,仵作正在验尸,由于元霸还没押到,因此还没升堂.
张宏甫本来还在内堂和几个堂官对着嘉应府的账,吏部司察官就在一旁盯着,吏部也是前几天宋和招供,才知道原来嘉应府的贪污腐败问题如此之大,之前铁桶一块,搞得消息密不通风.让整个吏部大为震惊,这事还因此惊动了吏部尚书谢必正.
惹得谢必正雷霆大怒,一定让来查看的司察官一定要配合张宏甫调查其他官员,还特意安排了他的年兄来当嘉应府的同知.
忘记说了,张宏甫和谢必正也是年兄,他们都是大梁永乐二十年的同榜进士.
在内堂都能感受到知府衙门外面此时人声鼎沸,张宏甫正想让师爷出去看下是怎么回事,师爷已经神色异样的走了进来,看了一下眉头禁皱的元载,就附在张宏甫耳边说道.
听得师爷的话,张宏甫眉头都皱了川字形,最近怎么事儿那么多,昨天半夜万里钱庄就给洗劫一空,早上元霸又当街杀人,听得商陆也跟着来了,他就知道肯定是自己这女婿在背后搞事.
这时,外面衙门大堂钟鼓齐鸣,一阵威武声传来,这是可以准备升堂了.
张宏甫正了正官帽,起声说道,“诸位,外面有案子了,本府要去升堂了.只是兹事体大,劳烦元大人和赵大人随本府一起随同审案.”
赵大人正是嘉应府的推官,主管本府的刑命大事.
元载心头暗叫一个不好,因为张宏甫说的事情大条,还特意让他自己一同升堂,难不成是自己不成器的儿子?
“两位大人,随本府升堂吧.”张宏甫说完就直接走出去了,元载和赵又衡正了正官袍,紧随其后.
张宏甫走到大堂,威武声又响起了,百姓的喧闹声都没有停过,议论纷纷的,随着他坐到主位上,连续拍了三下惊堂木,公堂才安静下来.
他坐在主位上,眼睛一扫,堂下躺着一个尸体,仵作正在验尸,旁边则是跪着一个人,定睛一看,这可不是元载的儿子元霸.另外一边则是站着一个犯着贱笑的人,可不就是他的便宜女婿商陆,在其旁边还站着一个绝色男子,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元载和赵又衡这时也走了出来,已经有衙役给他们在堂下安排坐下,等到元载坐下看清跪着的是他儿子时,目眦欲裂,顾不得堂官形象,直接冲着商陆说道,“商陆又是你这个小子,我儿子又怎么你了,给你五花大绑弄到公堂上.”
元霸刚才在路上嘴巴太臭,已经给几个衙役收拾了一番,现在晕晕乎乎的,听到元载的话,才回过神来,赶紧求救道,“爹,你一定要救我啊,我是冤枉的,他们说我杀人了,我根本就没杀人啊.”
这时候他学会聪明了,千万不能承认自己杀人.
元载还没说话,商陆就插嘴了,“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是给冤枉的,你冤不冤枉不是你自己说了算,而是知府大人说了算.”
“商陆举人,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有官身,又没有官职,不要插手我们知府衙门的官事.”元载恨不得此刻就杀了商陆,但是还是忍住了,恨恨的说道.又给元霸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乱说话.
商陆早有准备,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尸体,正色道,“元大人这可是错怪晚生了,晚上可不是在插手你们知府衙门的事务,而是在替死者讨回公道.”
这个理由很正当,元载不敢说什么了,但是看到商陆的绝色男子,继续发难道,“商陆你是举人,可以见官不跪,但是你身旁这个刁民怎么回事,还站着面对衙门堂官.来人,给我打三十大板再扔出公堂.”
商陆暗道不好,忘了这一茬,刚才江夏跟着进来,他忘记嘱咐他要跪下了.这小弟江夏皮白肉嫩的,要是打这三十大板,估计得香消玉殒.等等,他是个男的,香消玉殒什么,最多算英年早逝.
不过江夏没说什么,他在门口的两个的女卫喊了一声大胆,便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身上都是有武艺的,知府的衙役都没看到她们怎么行动的,就已经鬼魅到元载跟前,一人给了他一巴掌.
这看在围在周围的百姓看爽了,纷纷鼓掌叫好.商陆知道江夏身边两个女卫这么猛,但是没想到猛成这样,竟然直接动手当朝廷官员.
元载都给打懵了,这么多年都是只有他打人,还从来没人敢打他,还是给两个侍卫装扮的人打两个耳光.
他没反应过来,张宏甫在堂上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看这个闹剧成这样了,百姓还在外面哄堂大笑,觉得朝廷的威严荡然无存,大拍惊堂木,喝道,“肃静!你们这两个女卫怎么回事,敢对朝廷大员动手?来人,给我拿下.”
他的话音落下,一群衙役才反应过来,如狼似虎的要拿下两个女卫.
“且慢,岳丈大人,她们应该是失手.”商陆本来不想出口的,但是想到这是江夏的女卫,在他面前给拿下,他在小弟面前岂不是没了面子.
他一说话,一班衙役却是都停下手来,看了看商陆,又看了看张宏甫,这翁婿俩都得罪不起,还是看他们怎么个事再行动,两不得罪.
“商陆举人?你说这叫失手?”张宏甫平时听商陆插科打诨不这么在意,但是殴打朝廷命官,可是有损朝廷威严,他此刻怒火正盛,又是喝道,“你们听我的,还是听商陆举人的,还不给我动手.”
元载作为当事人给打还在那里坐着,看着张宏甫的反应,心中了然,这张宏甫自是把朝廷威严看的最重要,确实是忠君爱国.
“张大人,你要动什么手?”江夏第一次露出睥睨的神色,从怀里掏出一张令牌,直接扔在张宏甫案台前.
待得张宏甫拿起令牌,看清其样式,瞳孔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