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不重要，”医生微笑，“重要的是，我能治病。”
“治什么病？”
“地球文明的……‘妄想症’。”医生放下苹果和手术刀，擦了擦手，“你们总以为自己能进化，能突破，能和我们平等对话。这种妄想，需要治疗。”
哦，保守派的，还是那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品种。
“怎么治？”王一瑶问，同时小破盘全开扫描——这人的能量强度很高，比之前那几个高出一个量级。
而且，他周围的空间结构有异常，像是……被提前加固过。
“很简单，”医生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支注射器，装着淡金色的液体。
“注射这个，你们会进入深度休眠。等我们完成‘文明重置’，你们会在新的世界里醒来——当然，记忆会被清洗，像新生儿一样纯净。”
“听着像谋杀。”
“是净化。”医生纠正，“低等文明接触高等科技，就像小孩子玩核弹，只会自我毁灭。我们在救你们。”
“救我们？”王一瑶笑了，“那停尸柜里那两位呢？也是救？”
医生眼神微冷：“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医院的夜班护工，总喜欢乱逛。”
果然，王一瑶握紧了玩具水枪——里面还剩半管能量干扰液。
“所以你现在给我两个选择：要么自愿注射，要么被打晕了注射？”
“你很聪明。”医生点头，“选吧。”
“我选第三个。”王一瑶抬起水枪，“揍你一顿，然后问出你们的所有计划。”
医生笑了，笑得很无奈：“年轻人，总是高估自己。”
他抬手房里的空间，瞬间凝固。
不是之前那种行动困难的凝固，是真正的、完全的静止——空气不再流动，灰尘悬停在空中，连灯光都仿佛被冻住了。
只有医生和王一瑶还能动。
“空间禁锢，完全版。”医生缓步走来，“你的小玩具，在这种情况下没用。”
确实，王一瑶感觉手里的水枪重若千斤，扣动扳机的动作都变得极其缓慢。
但她还有后手，在医生走到她面前三米时，她集中全部精神力，对着小破盘下达指令——
不是攻击，是求救，小破盘的核心，是她用半神徽章的一丝能量激活的。
这丝能量，与游戏里的模拟器、与奥罗拉观测站，有着微弱的连接。
她在发出一个信号：地球测试者遇险，请求革新派介入。
医生察觉到了能量的波动，皱眉：“你在干什么？”
“摇人啊。”王一瑶咧嘴笑，“打架打不过，还不能叫帮手吗？”
医生脸色一沉，加速冲来，手术刀直刺她脖颈。
但刀尖在距离皮肤十厘米处，停住了。
不是王一瑶挡的，是另一股力量。
停尸房里的空间禁锢，被另一股更强的力量……强行撕开了。
“啧，来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一瑶转头，看到停尸房门口，靠着一个人。
休闲装，鸭舌帽，手里拿着个游戏掌机，正低头打着游戏——是Z先生。
“Z？！”王一瑶惊喜。
“叫老板。”Z头也不抬，手指在掌机上飞快操作，“我可是冒着被处分风险来的。这局打完……稍等，马上通关了。”
医生看到Z，脸色大变：“革新派……你们违规介入现实！”
“违规？”Z终于打完游戏，收起掌机，“‘清道夫’先生，你先违规的。保守派条例第17条：禁止在现实中对觉醒者使用致命武力。你刚才那一刀，可不止想让她睡觉吧？”
清道夫，果然是代号。
“他们威胁到了文明延续计划！”清道夫咬牙。
“那是你们的计划，不是我们的。”Z走过来，挡在王一瑶身前，“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滚回观测站，写十万字检讨；二，我打你一顿，然后拖你回去写十万字检讨。”
清道夫眼神阴冷：“你以为你一个人能——”
话音未落，停尸房里的灯光忽然全灭，不是断电。
是所有的光，被某种力量……吸收了。
黑暗中，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他不是一个人。”
灯光重新亮起。
停尸房里多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都穿着和Z类似的休闲装，但气质更加深不可测。
“监察部特别行动组，”为首的女性微笑，“清道夫，你涉嫌违反跨文明接触条例第3、第7、第9条，现在请你回去配合调查。”
清道夫脸色煞白，特别行动组……奥罗拉文明内部的执法机构，直属最高议会。他们出现，意味着这件事已经捅到了最高层。
“你们……革新派居然动用了监察部……”
“不，”女性摇头，“是革新派和保守派中的理智派，联名申请的调查。你们‘净化者’的极端行为，已经威胁到了整个观测计划的合法性。”
她抬手，一道银色光圈落下，将清道夫束缚其中。
“带走。”另外两名成员上前，押着清道夫，三人化作流光消失。
停尸房里，只剩下王一瑶和Z。
“老板，”王一瑶喘了口气，“你们来得真及时。”
“其实我们盯他三天了。”Z耸肩，“本想放长线钓大鱼，结果这货今晚突然行动，差点把你这条小鱼给炸了。”
“……我是小鱼？”
“在奥罗拉文明眼里，地球所有人都是小鱼。”Z拍拍她肩膀，“不过你这条小鱼，挺能扑腾。”
他走到那两个停尸柜前，打开，里面是两个昏迷的护工。
检查了一下，松了口气：“还活着，只是被精神麻醉了。送上去抢救一下就行。”
“那个清道夫会怎么样？”王一瑶问。
“关禁闭，接受审判，大概率会被剥夺权限，流放到边缘观测站。”Z说，“净化者这次损失一员大将，短期内应该会收敛。”
“短期是多久？”
“够你完成虚空回廊挑战。”Z看着她，“七天后，回廊开启。到时候，革新派会给你提供有限的支持——但记住，真正要靠的，是你自己。”
他递给王一瑶一个小芯片。
“这是什么？”
“奥罗拉文明的基础空间理论，加密版。”Z说，“用你的半神徽章可以解密学习。七天时间，能学多少是多少——虚空回廊里，知识有时候比武力更重要。”
王一瑶接过芯片，感觉沉甸甸的。
“谢谢。”
“别谢太早，”Z转身走向门口，“帮你，也是在帮我们自己。革新派赌你能赢，你要是输了……”
他没说完，但王一瑶懂。
输了，地球文明可能真的要被“重置”了，压力山大。
但……她握紧芯片，看向楼上病房的方向。
付豪还在等她，瑶光城还在等她，那么多兄弟，还在等她。
不能输。
“老板，”她叫住Z，“虚空回廊里，到底有什么？”
Z停下脚步，沉默了几秒。
“有真相，”他轻声说，“关于奥罗拉文明的，关于地球的，关于……这个宇宙的，付豪三年前看到了，然后他选择了昏迷。现在轮到你了。”
他回头，深深看了王一瑶一眼。
“祝你好运。”说完，身影淡化，消失。
房里只剩下王一瑶，和两个昏迷的护工。
她拿出手机，打给白衣渡江：“搞定。派人来处理一下地下二层，有两个护工需要抢救。另外，加强医院周围的监控，保守派可能还有后手。”
挂断电话，她走出房间。
走廊的灯光依旧惨白，但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七天，她只有七天。
要学空间理论，要提升实力，要准备虚空回廊。
还要保护付豪，保护瑶光城，保护……地球文明。
“真他妈刺激。”她喃喃自语，然后笑了。
这不比打游戏有意思？回到病房，付豪已经坐起来了，正看着窗外。
“解决了？”他问。
“解决了一个，但后面还有更多。”王一瑶把芯片递给他，“Z给的，奥罗拉空间理论。”
付豪接过，放在额头——芯片自动读取，信息流入他的意识。
几秒后，他睁开眼，眼神复杂。
“这理论……不完整。”
“什么意思？”
“有删减，”付豪说，“关于虚空回廊的核心部分……被刻意模糊了。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太多。”
“怕我们提前准备？”
“怕我们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付豪看向她，“瑶瑶，虚空回廊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