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怔住了，是啊，刚才女儿那几下，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练过的。
可她什么时候练的？
“妈，”王一瑶俯身抱了抱她，“你就在这儿等着。相信我，我能处理好。”
说完，她转身出了门。
金源小区离酒店不远，打车二十分钟。
小区环境不错，有花园有喷泉，门口保安管得挺严。
王一瑶报了个楼栋号，说是找亲戚，保安就放行了。
她按照记忆找到3号楼2单元，乘电梯上七楼。
702室。站在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拖鞋踢踏的声音。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年轻女人的脸——二十七八岁，染着黄头发，画着浓妆，穿着真丝睡衣。
“谁啊？”张莉莉语气不耐烦。
“张莉莉女士？”王一瑶微笑。
“是我，你谁？”
“我是王建国的女儿。”王一瑶说得很平静，“想跟你聊聊。”
张莉莉脸色一变，下意识就要关门。
但王一瑶动作更快——她伸手抵住门：“聊聊而已，不用紧张。”
两人僵持了几秒。
张莉莉上下打量王一瑶，忽然冷笑：“哦，你就是老王家那个闺女？怎么，替你妈来闹事了？”
“不是闹事，是讲道理。”王一瑶手上用力，门被她推开，“不请我进去坐坐？”
张莉莉被她的力气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王一瑶顺势进门，反手带上门。
屋里装修得不错，欧式风格，家具都是新的。
客厅茶几上摆着果盘和零食，电视开着，正在播综艺节目。
“说吧，想干什么？”张莉莉抱着手臂，斜眼看她，“要钱？我告诉你，我一分钱没有。”
“我不要钱。”王一瑶在沙发上坐下，姿态放松，“我就是想问问，你跟我爸，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张莉莉也坐下，翘起二郎腿，“你爸说了，跟你妈离婚，然后娶我。怎么，你有意见？”
“我没意见。”王一瑶笑了，“但我妈有意见。”
“她有什么意见？一个黄脸婆，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话说得难听，但王一瑶表情没变。
她看着张莉莉：“听说你怀孕了？”
“对啊，三个多月了。”张莉莉得意地摸摸肚子，“b超照过了，男孩。你爸可高兴了，说王家终于有后了。”
“是吗？”王一瑶点点头，“那恭喜。不过我想问问，你这孩子，确定是我爸的？”
张莉莉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王一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这是你上个月在朋友圈发的照片，定位是三亚。跟你合影的那个男人，好像不是我爸吧？”
照片上，张莉莉穿着泳装，搂着一个年轻男人的脖子，笑得很甜。
张莉莉脸色煞白：“你、你怎么……”
“我怎么有这张照片？”王一瑶笑了，“你朋友圈没屏蔽我小号。哦对了，我还知道那个男的叫陈浩，是你前男友。你们分手好像没多久吧？”
“那、那是以前的朋友！”张莉莉声音发虚，“你别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验个dNA就知道了。”王一瑶收起手机，“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件事想问问——我爸这些年给你的钱，加起来有十万吧？”
张莉莉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王一瑶身子前倾，盯着她的眼睛，“那些钱，是我妈辛辛苦苦挣的。现在，我想让你还回来。”
“你做梦！”张莉莉腾地站起来，“那是你爸自愿给我的！凭什么还？”
“凭那些钱是夫妻共同财产。”王一瑶也站起来，比她高半个头，“凭我妈不知情，也没同意。凭你明知道他有家室，还跟他在一起——这叫不当得利，我可以告你。”
“告我？”张莉莉冷笑，“你去告啊！看法院理不理你！”
“法院可能不理，但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走法院。”王一瑶往前走了一步，“比如，我可以把你怀孕的事儿，还有你前男友的事儿，一起告诉我爸。你觉得，他还会娶你吗？”
张莉莉脸色变了。
“再比如，”王一瑶继续说，“我可以去你工作的美容院，找你老板聊聊。你说，美容院雇一个小三，传出去对生意有没有影响？”
“你、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王一瑶笑了，“张莉莉，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
她重新坐下，语气平静：“十万块，你拿出来，这事就算了。我爸那边，我帮你稳住，让他跟你结婚。孩子是谁的，我不管，你自己处理干净。美容院的工作，我也不会去闹。”
张莉莉盯着她，眼神闪烁。
她在权衡。
十万块，不是小数目。这些年她从王建国那儿确实捞了差不多这个数，但都花得差不多了，手里只剩三四万。
可如果不给……
“我没那么多钱。”她咬着牙说。
“有多少？”
“……四万。”
“四万也行。”王一瑶很痛快，“剩下的六万，写个欠条，按月还。”
“你！”
“嫌条件不好？”王一瑶挑眉，“那算了，我还是去找我爸聊聊吧。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你上个月还跟陈浩开房的事儿。”
她作势要走。
“等等！”张莉莉叫住她，脸色铁青，“我给！十万，我给！但你得保证，不把那些事说出去！”
“成交。”王一瑶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个协议吧。你自愿归还十万，作为我爸这些年给你的‘借款’。签了字，咱们两清。”
张莉莉不情不愿地签了字，按了手印。
然后她进屋，翻箱倒柜，找出四万现金——都是一沓沓的红票子，用橡皮筋捆着。
“就这些。”她把钱扔在茶几上。
“剩下的六万呢？”王一瑶问。
“我、我过两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