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绝对不对劲!”王一瑶的声音带上了颤抖,她立刻拨通了龙局的加密号码。
“龙局!付豪不见了!下午出去买菜,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
电话那头的龙局瞬间凝重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具体位置?我立刻启动应急程序!”
不到半小时,龙局亲自带队赶到了付家。技术人员开始追踪付豪手机的最后信号位置,排查附近所有监控探头。付念豪也发挥了他的特长,试图黑入(或者说“借用”)城市交通和治安监控系统,寻找父亲的踪迹。
付念瑶则紧紧握着妈妈冰凉的手,小脸煞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妈,爸一定会没事的!他那么厉害!”
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所有人的心都一点点沉了下去。
付豪的手机信号最后消失在那家生鲜超市附近,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屏蔽或中断了。
超市和周边路口的监控,在付豪进入超市后,关于他的画面就变得极其模糊,甚至有几段关键时间的录像出现了诡异的雪花和跳帧,显然是受到了高级别的干扰。
他就这样,在一个布满监控的现代化都市里,在一个普通的下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凭空抹去,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线索!
“是‘种子’!一定是‘阎王’留下的后手!”龙局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桌子上。
他们清剿了“暗影”,截获了“激活码”,却没想到对方还藏着如此诡异莫测的手段!
王一瑶听着龙局的判断,看着屏幕上,那些诡异的监控画面,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差点晕厥过去。
付念瑶和付念豪连忙扶住她。
“妈!”
“妈你撑住!”
王一瑶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能倒下,她的丈夫还生死未卜!
“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王一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有一种母狼般的狠厉和决绝。
“龙局,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念豪,用你一切办法,搜寻所有异常网络信号和数据流!念瑶,你看看你的研究,有没有什么……什么场域能量异常的线索!”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和指挥能力,这个家,不能没有付豪!
付念豪红着眼睛,双手在键盘上疯狂敲击,代码如同瀑布般流淌。
付念瑶立刻联系了她的实验室,调取近期所有的环境能量监测数据。
龙局则调动了更高级别的权限,甚至联系了“山猫”,试图从那些玄之又玄的“异常现象”角度寻找突破口。
整个城市,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撒开。
明里暗里,无数力量开始为了寻找一个失踪的男人而运转。
而在那个付豪消失的生鲜超市外,王一瑶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无比孤寂。
她的丈夫,那个经历过枪林弹雨、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的男人,那个承诺要陪她到老、看着孩子成家立业的男人,就这么……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紧紧攥着胸前那枚付豪送她的项链,仿佛那是她与丈夫之间最后的联系。
“付豪……你在哪儿……你答应过我的……要全须全尾地回来……”她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在都市喧嚣的风里。
一边是深山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一边是都市家人疯狂的寻找。
两个世界,因为同一个男人的消失,同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绝望之中。
付豪,你到底在哪里?
付豪感觉自己像是在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里下坠。
前一秒,他还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紧紧锁定着那个吹糖人的摊位,心里盘算着要买个最漂亮的兔子形状送给他的“瑶瑶”。糖浆的甜香混合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异常真实。
下一秒,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猛地攫住了他!耳边不再是嘈杂的市井人声,而是变成了某种高频、尖锐的嗡鸣,像是无数根钢针扎进大脑!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糖人摊位的鲜艳色彩融化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周围的人群变得透明、虚幻。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极其遥远、却又无比熟悉的女声,带着哭腔在呼喊什么……是“念瑶”?还是“念豪”?不,好像是在叫……“付豪”?
是谁?谁在叫他?
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他本能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那条阴暗的小巷——踉跄冲了过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扯碎,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又像是陷入粘稠的泥沼。
“瑶瑶……”他想呼喊山杏,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冷刺骨,与集市上的燥热形成诡异对比。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吞噬了他的意识。
……
当他再次恢复些许感知时,发现自己处于一种极其奇特的状态。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只是一团虚无的意识,漂浮在无尽的黑暗与混乱的光流之中。
一些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疯狂地冲击着他:
他看到一个成熟优雅、眼角带着温柔细纹的“王一瑶”,在宽敞明亮的厨房里为他盛汤,旁边是两个叽叽喳喳、叫他“爸爸”的半大孩子——付念豪和付念瑶。画面温馨而真实。
紧接着,画面切换!是爆炸!是火光!是“阎王”那疯狂而冰冷的机械眼!是“夜枭”倒下时喷出的鲜血!是龙局在指挥中心严肃下达指令的脸!
然后,画面又变了!是林山杏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在灶台前忙碌,回头对他露出羞涩而依赖的笑容;是阿爷吧嗒着旱烟,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是王二狗那伙人被他打得屁滚尿流的狼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