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旁观者’,”付豪补充道,“感觉很谨慎,像是在评估孙铭传递信息的价值和风险。没有直接介入的迹象。”
“应该是‘暗影’的接应或者审查人员。”龙局判断,“他们在确认‘饵’的真伪。很好,这说明他们上心了。”
……
海外,某处隐秘的安全屋。
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面容精悍、眼神如同鹰隼般的男人,正盯着屏幕上刚刚接收到的、来自孙铭的加密信息片段。
他代号“黑狐”,是“暗影”组织内,负责情报甄别和策反行动的专家,以狡猾和多疑着称。
他仔细查看着那些数据和摘要,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反馈调节瓶颈……优化参数……”黑狐低声念着,眼神闪烁不定。
“从技术逻辑上看,确实像是‘星火’项目可能突破的方向。数据片段也具备一定的专业性和迷惑性。”
他的副手,一个年轻的技术员问道:“头儿,你觉得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对方设的局?”
黑狐没有立刻回答,他调出了孙铭的完整档案,和近期行为分析报告。
“孙铭这个人,贪婪,自负,不得志,是完美的策反目标。他提供的过往几次信息,虽然价值不高,但都经过验证是真实的。这次的信息,级别远超以往……”
他沉吟片刻:“有两种可能。第一,这是真的,那个书呆子研究员犯了致命错误,让我们捡了个大便宜。
第二,这是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是引我们上钩。”
“那……我们怎么办?放弃吗?”技术员问。
“放弃?”黑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就算是陷阱,也要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饵料!”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通知孙铭,我们要完整的文档。但告诉他,传输方式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来,用‘死信投递’。”
“死信投递?”技术员一愣,“那样我们拿到数据的时间,会延迟至少24小时,而且无法实时监控传输过程。”
“要的就是延迟和不可监控!”黑狐解释道,“如果这是陷阱,对方必然在实时监控孙铭和他的一切通讯。
我们用‘死信投递’,将数据物理存储在一个预设的、非联网的公共存储点,过一段时间再去取。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开对方的实时监控和可能的远程摧毁程序。
就算文档里有追踪程序,等我们拿到并放入隔离环境分析时,对方也很难第一时间定位我们。”
“高明!”技术员由衷赞叹。
黑狐的指令很快通过加密通道,传回了孙铭的一次性装置上。
当孙铭看到“要求完整文档,使用‘死信投递’方式”的指令时,心里既松了口气又更加紧张。
松口气是因为对方愿意接货,紧张是因为“死信投递”意味着,他需要冒更大的风险,亲自将U盘放到指定的地点。
……
“对方很狡猾,”付豪感知到了,孙铭接收到新指令后的情绪变化,以及那股远程“注视感”中透露出的“算计”和“谨慎”,“他们要求孙铭用‘死信投递’方式传递完整文档。”
龙局在指挥部听到这个消息,反而笑了:“果然不出所料,‘黑狐’还是那么谨慎。不过,他再狡猾,也猜不到我们真正的杀招并不在实时追踪上。”
他转头命令“档案”:“启动‘潜伏者’协议。追踪程序进入静默模式,伪装成普通文档损坏迹象。等他们自以为安全地将数据带入老巢,进行深度分析时,再激活真正的‘逻辑炸弹’和定位信标。”
“明白。”“档案”冷静回应,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
“付豪,”龙局再次呼叫,“‘死信投递’过程我们无法实时干预,你的直觉是最后一道防线。密切关注孙铭投递前后,以及后续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常能量波动或‘注视感’变化。”
“明白!”付豪感到责任重大,他就像站在蛛网中心的蜘蛛,必须感知到最细微的震动。
计划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
饵已放出,狡猾的狐狸正在小心翼翼地靠近。
而猎人,则屏息凝神,等待着狐狸,真正咬下鱼钩的那一刻。
这场智力与耐心的较量,胜负即将分晓。
“死信投递”的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座,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大型超市的公共储物柜。
这是最不起眼,也最难持续监控的地方。孙铭按照指令,像个真正的特工一样(自我感觉良好),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在深夜人流稀少时,将那个装着U盘的普通文具盒,塞进了指定编号的柜子,然后取走钥匙,混入夜色中消失。
整个过程看似天衣无缝。但孙铭不知道,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清道夫”和她带领的监视小组远程注视下。他们像幽灵一样缀在远处,没有打扰,只是记录。
“目标已投递。储物柜编号b-17。”“清道夫”冷静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
龙局在指挥部下达指令:“监视小组撤出,避免打草惊蛇。‘档案’,激活储物柜区域的被动监测设备。付豪,提高警惕,狐狸该出洞了。”
付豪在“安全点7号”的书房里,感觉自己的神经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闭上眼睛,将感知力聚焦在那片超市区域。喧嚣的人声、购物车的轮子声、背景音乐……庞杂的信息涌来,他需要从中过滤出那一丝不寻常的“恶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储物柜区域人来人往,没有任何异常。
“这孙子够沉得住气啊。”付豪忍不住嘀咕,感觉精神力的消耗让他有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