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感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目光落在了一个名叫“孙铭”的外联办副主任的档案上。
这人背景深厚,业务能力强,人脉广,是连接实验室,与外部协作单位的关键节点之一。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
但付豪的“直觉”却在接触到这个名字和相关资料时,如同被细微的电流刺了一下!一种混合着“伪装”、“贪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的情绪碎片,隐约传来。
“嗯?”付豪精神一振,立刻集中全部注意力。
他“看”到的不是清晰的画面,而是一种感觉——这个孙铭,似乎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现在的工作和环境,认为自己屈才了,应该有更“广阔”的舞台和更“丰厚”的回报。
他对现有的一切,包括同事、制度,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和利用心态。
“就是他了!”付豪几乎可以肯定。这种内在的“不认同”和“贪婪”,是最容易被外部势力引诱和利用的土壤!
他立刻将标记结果发给了龙局。
龙局的回复很快:“与我们的行为侧写高度吻合。目标锁定,孙铭。‘投饵’行动开始。”
……
几天后,一次看似寻常的项目协调会后,孙铭“无意中”在自己的加密工作邮箱里,发现了一份标记着“内部讨论稿,严禁外传”的附件。发件人显示是项目组一个他熟悉的、但级别不高的研究员。附件内容,正是那份关于“攻克反馈调节瓶颈”的“关键技术文档”。
孙铭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快速浏览了一遍文档,里面那些专业术语和看似严谨的数据,让他这个半吊子外行看得眼花缭乱,但“重大突破”、“稳定性极大提升”等字眼,却像钩子一样牢牢钩住了他的心!
他强压下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删除了邮件(自以为),并将附件拷贝到了一个私密的U盘里。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份文档在被他打开读取的瞬间,一个微小的追踪程序,已经悄然植入了,他常用的那台私人笔记本电脑。
这一切,都被隐藏在系统底层的监控程序,记录了下来。
龙局在指挥部看着实时传回的数据,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鱼闻着味儿了。通知‘档案’,启动追踪程序,监控所有与孙铭设备有过接触的外部信号。付豪,提高警惕,看看有没有‘陪钓’的。”
付豪在“安全点7号”深吸一口气,再次进入那种玄妙的感知状态。
他不再局限于孙铭一人,而是将感知范围放大,试图捕捉任何与这份“诱饵”相关的、来自更大范围的“恶意”关注和“蠢蠢欲动”。
他感觉到孙铭那边传来强烈的“兴奋”和“贪婪”,如同一个发现了金矿的窃贼。紧接着,一股更冰冷、更缜密的“审视”和“计算”感,如同隐藏在深海下的暗流,开始隐约浮现,与孙铭的兴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龙局,”付豪对着通讯器低声道,“有‘大家伙’被引出来了……感觉很谨慎,正在远处观察,还没完全咬钩。”
“很好,”龙局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保持耐心。等他们把‘饵’带回去,仔细‘品尝’的时候,就是收网之时。”
计划,正沿着预设的轨道,悄然推进。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悄撒向了,自以为得计的黑暗中的猎手。
孙铭感觉自己像是揣着个滚烫的山芋,坐立难安。那份“内部讨论稿”在他私密的U盘里,更像是一块灼人的烙铁,烫得他心慌意乱,却又舍不得扔掉。他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更知道一旦泄露出去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泼天的富贵,更是通往他梦寐以求的“更广阔舞台”的门票!
他强装镇定地完成了当天的工作,下班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约人喝酒吹牛,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关上门,拉上厚厚的窗帘,他才感觉稍微安全了一点。
他像做贼一样,反复确认门窗反锁,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U盘插入他那台从不联网的、专门用于“特殊事务”的加密笔记本电脑。再次打开那份文档,他贪婪地浏览着那些他其实看不太懂、但感觉无比高深的公式和数据。
“发了……这次真发了……”他喃喃自语,脸上因为兴奋而泛着红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瑞士银行里不断跳动的数字,以及某个阳光海滩上的悠闲退休生活。
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间谍,巨大的兴奋过后,一股寒意又冒了上来。这东西怎么来的?那个研究员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会不会是陷阱?
这个念头让他打了个冷颤。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邮件来源和附件细节。发件人确实是那个他接触过几次、有点书呆子气的研究员,邮件格式也没问题……可万一呢?
犹豫和贪婪在他心里激烈搏斗。最终,贪婪占据了上风。他决定不直接联系他背后的上线,而是采用更谨慎的方式——他要用一个一次性的加密通信装置,将文档的关键摘要和几个核心数据片段发送出去,先探探口风,看看对方的反应和出价。
他找出那个火柴盒大小、用完即毁的装置,手有些发抖地开始输入信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在他插入U盘、打开文档的那一刻,那个隐藏在文档深处的追踪程序,已经像一颗沉睡的种子,被激活了。
……
“安全点7号”内,付豪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玄妙的感知领域里。
他“看”到孙铭如同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被贪婪和恐惧反复撕扯。他“听”到那加密通信装置启动时发出的、常人无法察觉的微弱能量波动。
“龙局,鱼开始吐泡泡了。”付豪对着通讯器低语,“孙铭很紧张,在用一次性装置发送部分信息试探。”
“收到。”龙局的声音很平静,“‘档案’已经捕捉到信号发射源,正在尝试逆向解析接收方。继续监控,注意是否有其他‘围观者’。”
付豪将感知范围再次扩大,如同一个无形的雷达扫描着以孙铭为中心的区域。除了孙铭那强烈的情绪波动和那个一次性装置的信号外,他果然捕捉到了另一股更加微弱、但更加冰冷和持久的“注视感”。这股感觉并非来自孙铭的公寓附近,而是更远的地方,像是通过某种技术手段,在进行远程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