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份“指南”,付豪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当然不能直接把这份报告甩出去,那没法解释来源。
他动用的是他付豪,在现实世界的人脉和资源。
他先是打了个电话给学校董事会的一位老朋友,隐晦地提了提这件事,表达了作为家长对学校学术风气的担忧.
并“善意”地提醒,是否可以考虑查查方案提交前后,相关服务器的异常访问日志,尤其是校外Ip的访问记录。
接着,他又通过一些商业上的关系,侧面了解一下那家小型数据外包公司,不动声色地施加了一点压力。
双管齐下,效果立竿见影。
两天后,付念瑶兴冲冲地跑回家,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扬眉吐气的兴奋:“爸!妈!事情解决了!学校学术委员会重启调查了,真的在服务器日志里,查到了校外Ip在我们通宵那晚的异常访问记录,顺藤摸瓜,查到赵鹏找校外人员,窃取我们方案的确凿证据了!
他们的入围资格被取消,还要背处分!指导老师还专门向我们小组道歉了!”
王一瑶搂着女儿,欣慰地说:“太好了!我就说真相总会大白的。”
付念瑶用力点头,随即又有点疑惑地歪着头:“不过好奇怪啊,之前学校还说没办法,怎么突然就查得这么顺利?像是有人暗中递了刀子一样……”
付豪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深藏功与名。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赞许:“哦?是吗?那说明学校还是很公正的嘛!看来是你们坚持申诉起了作用,或者哪位有正义感的老师说了话。好事儿啊!”
他看着女儿重新焕发神采的小脸,心里那个美啊,比谈成几十亿的大项目还舒坦。
这种在暗处为家人扫平障碍,看着他们在阳光下无忧无虑成长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晚上,等女儿回了自己房间,王一瑶凑到付豪身边,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探究:“老公,学校那边……你使劲儿了吧?”
付豪心里一咯噔,面上却稳如老狗,故作茫然:“啊?我使什么劲儿?我就是打了个电话表示了一下关切,主要还是学校自己调查清楚的。”
王一瑶盯着他看了几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我信你才怪”的笑容,但也没再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行,你厉害。” 她顿了顿,声音更柔了些,“谢谢。”
付豪握住她的手,心里暖暖的,又有点酸涩。
他不能告诉妻子和女儿,他动用了怎样非常规的手段。有些守护,注定要藏在阴影里。
他想起龙局说的话,“站在阴影里,是为了让更多人活在阳光下”。
此刻,他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这不仅关乎国家大事,也关乎他想要守护的这个小家。
他拿起那部特殊手机,给“档案”发了最后一条关于此事的消息:“问题已解决,感谢。欠你一次。”
“档案”回复依旧简洁:“职责所在。专注下次任务。”
付豪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
波尔多的冒险让他热血沸腾,而这次为女儿解决的“小麻烦”,则让他更加坚定了脚下的路。
这条“守正”之路,守护的既是宏大的正义,也是身边具体而微的幸福。
“嗯,这感觉,不赖。”他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弧度
女儿那边的学术风波刚平息没多久,儿子付念豪这边又起了波澜。
不同于姐姐在学术上的锋芒初露,付念豪打小就对老爸的商业帝国,表现出浓厚兴趣,大学专业选的也是企业管理,一有空就往公司跑,美其名曰“实习”,实则眼巴巴等着老爹给他块试验田练练手。
付豪看着儿子那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接班当总裁的劲儿,是又欣慰又头疼。
欣慰的是儿子有闯劲,头疼的是这小子,跟他年轻时一个德行,自信爆棚,觉得做生意就跟打游戏似的,充钱就能赢。
“爸,我们几个同学琢磨了个项目,觉得特靠谱!”这天晚饭后,付念豪凑到付豪身边,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
“就是一个针对校园的共享智能储物柜,扫码存包,线上支付,还能附带点广告和零食销售,你觉得怎么样?”
付豪端着茶杯,眼皮都没抬:“不怎么样。”
付念豪一噎,不服气道:“为什么啊?现在共享经济多火啊!而且我们瞄准的是高校市场,人流量大,需求稳定!”
“需求稳定?”付豪哼了一声,“学生娃儿有几个天天大包小包需要存?宿舍是干嘛用的?教学楼图书馆让不让放还是两说。广告?你那柜子屏幕多大?比得过手机屏吗?卖零食?小卖部阿姨答应吗?物流配送成本算进去没?”
一连串问题跟冰雹似的砸下来,把付念豪砸懵了,他张了张嘴,没说出个所以然,脸憋得通红。
王一瑶在一旁打圆场:“哎呀,孩子有想法是好事,你好好说嘛。”
付豪放下茶杯,看着儿子:“想做事,光靠拍脑袋不行。给你五十万启动资金,算你借我的。
你自己组团队,做市场调研,写可行性报告,拿方案来跟我换钱。
亏了,算你的,从你以后零花钱和工资里扣;赚了,利润你自己留着当发展基金。干不干?”
付念豪一听,眼睛更亮了,五十万!虽然对老爸来说是毛毛雨,但对他可是笔巨款!“干!必须干!”他拍着胸脯,“爸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干出个名堂!”
接下来的一个月,付念豪跟打了鸡血似的,拉着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真搞起了市场调研,跑遍了本市几所大学,问卷发了几百份,数据表格做了一大堆。
付豪冷眼旁观,偶尔在他汇报进度时,不咸不淡地提点两句,比如“样本数量够不够?”
“用户使用场景想清楚没?”
“竞争对手(比如传统小卖部、快递点)的反应考虑过吗?”
付念豪嘴上应着,心里却觉得老爸太保守,市场调研结果显示“潜在需求旺盛”呢!
他带着团队,把老爸提的那些“小问题”自动归类为“可克服的困难”,一头扎进了智能柜的设计、找代工厂生产、跟学校后勤部门扯皮的漫漫征途。
付豪看着儿子那热火朝天的劲儿,以及那份在他看来漏洞百出、过于乐观的商业计划书,心里门儿清:这傻小子,要交学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