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付豪回到家时，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但在看到王一瑶坐在灯下看医书的侧影时，那点疲惫瞬间被驱散了。
暖黄的灯光勾勒着她专注的轮廓，宁静而美好。
“回来了？”王一瑶听到动静，抬起头，放下书迎了上来，很自然地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吃饭了吗？厨房还温着汤。”
“吃过了，和罗伯特一起用的工作餐。”付豪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声音柔和，“今天怎么样？医馆忙不忙？”
“还好，老病人多一些。”王一瑶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令人安心的气息，想起下午的事，便顺势说道，“对了，下午有个挺奇怪的人来找我。”
付豪眼神微凝，牵着她走到沙发坐下：“哦？什么人？”
“一个叫陈明的，自称是什么文化经纪人，搞非遗推广和Ip运营的。”王一瑶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名片递给付豪。
“他说想合作推广中医文化，搞什么高端讲座、深度纪录片，甚至艺术展览，说得天花乱坠的。”
付豪接过名片，指尖在“陈明”两个字上摩挲了一下，眼神锐利起来：“你怎么回他的？”
“我说要考虑一下，要和老师家人商量。”王一瑶微微蹙眉，“这人……感觉太完美了，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而且，他特别强调了‘灵枢九针’，虽然话说的很冠冕堂皇，但我总觉得，他的目标可能还是这个。”
付豪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他的女孩越来越敏锐了。
他将名片放在茶几上，沉声道：“你的直觉没错。阿杰初步查了，这个陈明，背景做得非常干净，几乎是完美无瑕。但越是完美，越说明有问题。
他名下的那个文化公司，注册地在海外一个着名的离岸中心，资金流向复杂，而且成立时间，就在你夺得中医大赛冠军后不久。”
王一瑶心头一紧：“是……‘永生计划’的人？”
“可能性极大。”付豪眼神冷冽，“他们换了策略，不再强取豪夺，而是想用更温和、更隐蔽的方式接近你，获取信任。文化推广，这个切入点选得很毒，知道你重视传承。”
“那我明天就回绝他！”王一瑶立刻说道。
“不，”付豪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冷意的笑，“既然他们想演，那我们就陪他们演下去。”
王一瑶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付豪分析道，“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被动防御永远防不胜防。现在他们主动派了人过来，露出了马脚，这正是我们摸清他们底细的好机会。这个陈明，或者说‘影’，是一条重要的线。”
他看向王一瑶，眼神认真：“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持适当的警惕和距离，但又表现出对文化合作有一定兴趣，吊着他。和他周旋，获取信息，但核心的东西，比如‘灵枢九针’的秘传心法、你自身特殊的行气法门，绝不能透露半分。日常的医术交流、中医理论探讨，可以适当进行，这本身也是对中医的推广，对我们没有坏处。但要记住，每一次接触，都要告诉我细节。”
王一瑶明白了付豪的计划，这确实比简单回绝更主动。
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小心的。”
“至于罗伯特那边，”付豪继续道，“他今天也向我提出了想请你诊治偏头痛的请求。”
“罗伯特？那个很有名的投资人？”王一瑶有些意外。
“嗯。阿杰查到，罗伯特最近半年，确实多次出入瑞士的一家，顶级私人脑科诊所，病历显示他患有顽固性偏头痛。表面上看，他慕名求医是合理的。”
付豪话锋一转，“但是，就在他来见我之前，他的一名助理，与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有过一笔不明资金往来。而那家空壳公司，与陈明那家文化公司的某个隐藏股东，存在间接关联。”
王一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是一伙的？”
“即使不是一伙，也必然存在某种联系。”付豪眼神深邃，“罗伯特这条线，可能是‘永生计划’借助商业渠道进行的另一重试探，或者，他们想通过投资合作，从我这个层面施加影响，间接接近你。”
“那他的病……”
“治。”付豪斩钉截铁，“既然他‘真的’有病，你就真的治。用你的医术，堂堂正正地治。但要把握好分寸，在公开、可控的场合进行，比如在你的济世堂。我会安排人确保安全。你要做的，就是展现你的医术价值，同时观察他的反应。如果他另有所图，总会露出马脚。”
他握住王一瑶的手，语气沉稳：“一瑶，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只是被动应对。我们要利用这次机会，反过来摸清‘永生计划’的脉络，掌握主动权。
你负责在前台，与他们周旋，搜集信息；我在幕后，调查布局，斩断他们的触手。我们并肩作战。”
他的话语带着强大的信心和力量，驱散了王一瑶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安。
她反手握紧他，眼神变得坚定：“好，并肩作战。”
两天后，王一瑶主动给陈明回了电话，语气带着经过斟酌的客气与兴趣：“陈先生，您的提议我仔细考虑过，也觉得是推广中医文化一个很好的方向。不过具体如何合作，我需要了解更多细节，也希望确保合作是纯粹立足于文化本身。”
电话那头的陈明声音依旧温和愉悦：“这是自然，王医生能这么想，我非常高兴。不知王医生近期是否有空，我们可以详细聊聊初步的方案？我这边可以先准备一份，合作计划书供您参考。”
“可以。”王一瑶应道，“不过我最近坐诊和研究比较忙，时间可能不太固定，我们约在济世堂附近的茶室如何？那里环境也安静。”
她刻意将见面地点，选在熟悉的、半公开的场所。
“当然可以，您定时间和地点就好。”陈明从善如流。
另一边，付豪也给了罗伯特回复，同意王一瑶为他诊治，时间定在周六上午，地点就在“济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