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冬雪总带着剔透的温柔,灵山广场被皑皑白雪覆盖,唯有源初之树的五色光带穿透积雪,在地面织成一片流动的彩毯。广场中央,各族工匠正合力搭建一座巨大的“源初祭台”,祭台的支柱用东域的灵木打造,横梁缠着中枢星的星纹金属,台面镶嵌着玄沧界的碧玉、万墟之界的彩石、北荒的冰晶与西洲的金沙——这是为即将到来的“源初节”准备的。
“还有三日就是源初节了。”谢临渊拂去落在源初之树叶片上的雪花,叶片亮起,映出各域筹备节庆的景象:北荒的冰原上,阿冻带着族人雕刻冰灯,灯内封存着极光的碎片;西洲的绿洲里,阿吉祭司指挥牧民搭建沙堡,堡顶插着用沙枣枝编的源初印记;中枢星的星核塔周围,夜宸正组织孩子们制作星灯,灯穗上挂着写满祝福的星纹符……
沈砚之踩着雪走来,脚下的积雪在接触到他灵力时化作细碎的光点:“传讯帛上刚收到万墟之界的消息,他们的‘聚界石’广场上,各族正合力绘制一幅‘界域融合图’,图上的山脉一半是玄沧界的青峦,一半是万墟之界的碎峰,河流里既飘着东域的桃花,又浮着北荒的冰莲。”
苏珩抱着一卷《源初节典仪》跑来,典籍的封面上用各域文字写着“同庆”二字:“你们看这个!各族商量着要在祭典上举办‘跨界竞技’,玄沧界的修士比辨识灵植,西洲的牧民比驯兽,中枢星的工程师比能量装置改造,最后还要合作用源初之力搭建一座‘同心桥’,象征界域永不分离。”
谢临渊接过典仪,指尖划过“同心桥”的设计图——那是座由光丝与实体材料共同构成的拱桥,桥身雕刻着各域的图腾,桥头立着六根石柱,分别代表六个界域。“这设计好,既要有本源之力的连接,也要有实实在在的相守。”
正说着,广场外传来一阵欢快的铜铃声,青禾带着一群身着各域服饰的孩童跑来,孩子们手里捧着自制的祭品:有东域孩童捏的陶制源初晶石,有中枢星孩子折的星纸鹤,有北荒幼童冻的冰雕小动物……
“谢仙长!这些都是我们准备的祭品!”青禾笑着举起一个用沙枣木与灵木拼接的小灯笼,“这是西洲的木卡和东域的阿桃一起做的,木卡刻了沙漠的骆驼,阿桃画了青丘的狐狸,是不是很有趣?”
谢临渊接过灯笼,灯笼的烛火透过图案,在雪地上投出骆驼与狐狸并肩而行的影子:“很有趣。源初节的意义,本就是让大家在欢笑中记住,我们虽来自不同界域,却能像这灯笼上的图案一样,和谐共生。”
源初节前三日,各域的使者陆续抵达青丘。
最先到的是北荒的队伍,阿冻骑着杂交沙驼,身后跟着雪橇队,雪橇上载着巨大的冰雕——雕的是六界生灵围着源初之树起舞的场景,冰雕的缝隙里还嵌着会发光的冰魄石。“这冰雕能在温暖的地方维持七日不化。”阿冻拍着冰雕上的狐狸图案,“萨满婆婆说,青丘的狐狸最通灵性,要让它站在最中间。”
紧随其后的是西洲的驼队,阿吉祭司带来了十坛珍藏的沙枣酒,酒坛上用金沙画着源初之网的纹路。“这酒埋在沙漠里五年了,用定界珠的金光催熟的。”他递给谢临渊一个小巧的酒壶,“尝尝?喝了能暖和身子,还能增进本源共鸣。”
中枢星的星槎在午后降落,夜宸带着一群捧着星灯的孩子走下来,孩子们的衣服上都绣着各域的图腾。“这些孩子是星盟‘界域共育计划’的第一批学员,一半是中枢星的孩子,一半是附属星球的,这次带他们来,是想让他们亲身体验源初节的热闹。”
玄沧界的修士们扛着捆扎好的灵植赶来,有会发光的“夜明草”,有能开出六色花的“合心莲”,还有能散发治愈香气的“安魂藤”。“这些都是给祭台装饰用的。”玄沧子抚着胡须笑道,“合心莲的六片花瓣正好代表六界,今晚让它在祭台顶端绽放,寓意六界同心。”
万墟之界的队伍最是热闹,各族生灵骑着碎空兽、踏云鹿等异兽,带来了无数融合特产:有玄沧界与万墟之界杂交的“灵纹布”,上面织着流动的光丝图案;有东域与中枢星合制的“星墨”,写下的字会闪烁星光;还有用西洲沙枣与北荒冰果做的“冰沙糕”,又甜又凉,入口即化。
“我们还带来了‘界域融合图’的最后一部分。”木族族长展开一卷巨大的画布,画布上的空白处正等着青丘的画师补全,“青丘的桃花是点睛之笔,得让你们的画师来画。”
谢临渊看着广场上渐渐热闹起来的景象,心中暖意涌动。各族使者虽然语言不同、习俗各异,却能笑着分享彼此的特产,孩子们更是很快打成一片,用简单的通用语交流着手中的玩具——北荒的冰陀螺、西洲的沙娃娃、中枢星的星力小车、玄沧界的木鸢、万墟之界的碎片拼图,还有青丘的布狐狸,在雪地上堆成了小小的山。
“你看,他们天生就懂得如何相处。”沈砚之递来两杯热酒,“所谓的界域隔阂,其实都是我们大人想多了。”
谢临渊望着那群追逐嬉闹的孩子,点头道:“所以源初节不只是庆典,更是给孩子们种下‘共融’的种子。等他们长大了,守护源初之网的意义,就会像这节日一样,刻在骨子里。”
源初节当日,天刚亮,灵山广场就挤满了人。
各族生灵穿着最隆重的服饰:东域的修士披着绣着桃花的锦袍,中枢星的使者穿着银白星纹甲,玄沧界的弟子罩着青布道袍,万墟之界的族人裹着五彩皮毛,北荒的牧民穿着镶冰魄石的兽皮,西洲的男女披着绣太阳图腾的长袍……不同的服饰在雪地里汇成一片流动的彩虹。
辰时三刻,祭典正式开始。谢临渊、沈砚之、苏珩与各族领袖一同走上源初祭台,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欢呼。谢临渊举起手中的源初晶石仿制品,晶石的光芒与源初之树的光带共鸣,在天空中投射出巨大的源初印记。
“今日,我们聚于此,共庆源初节。”谢临渊的声音透过本源之力传遍广场,“这节日不是为了纪念某个人、某件事,而是为了记住——我们因源初之力相连,因守护之心相守。东域的灵脉、中枢星的星核、玄沧界的草木、万墟之界的碎片、北荒的寒冰、西洲的黄沙……都是这天地的孩子,本就该同庆共生!”
话音落下,广场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灯火:北荒的冰灯释放出极光,西洲的沙灯燃起暖光,中枢星的星灯闪烁着星光,玄沧界的莲灯浮在雪水汇成的小溪里,万墟之界的碎片灯折射出彩虹,青丘的灯笼则飘向空中,与源初之树的光带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星海。
“跨界竞技开始!”随着苏珩一声宣布,广场瞬间变成欢乐的赛场。
玄沧界的修士们在灵植区比拼辨识能力,西洲的牧民骑着沙驼在赛道上飞驰,中枢星的工程师们围着能量装置争论不休,万墟之界的工匠们用碎料拼搭精巧的模型……最热闹的是孩童组,北荒的孩子与青丘的孩子合作堆雪人,雪人戴着西洲的沙枣枝帽子,拿着中枢星的星力手杖,引得众人阵阵欢笑。
午后,各族代表开始合力搭建同心桥。东域的修士用灵木稳固桥基,中枢星的工程师安装星力加固装置,玄沧界的弟子让藤蔓顺着桥身攀爬,万墟之界的族人镶嵌彩石,北荒的牧民冻住缝隙,西洲的匠人铺上金沙防滑……当最后一块青丘的桃花木雕嵌在桥头时,整座桥突然爆发出六色光芒,与源初之网的光丝完美融合。
“成了!”孩子们欢呼着跑上桥,不同界域的孩童手拉手奔跑,桥身的光芒随着他们的脚步流转,像一条跳动的彩虹。
黄昏时分,祭典进入高潮。各族生灵围着源初祭台跳起“共融舞”,东域的狐族舞步轻盈,中枢星的星盟战士步伐刚劲,玄沧界的修士动作舒展,万墟之界的各族舞姿灵动,北荒的牧民跳着冰原上的踏雪舞,西洲的男女则扭动着沙漠风情的腰肢……不同的舞步最终汇成和谐的韵律,在雪地上踏出整齐的节奏。
谢临渊三人站在祭台边缘,看着这一切,手中的酒盏轻轻碰撞。
“你看那对舞者。”沈砚之指着场中——是北荒的阿冻与西洲的少女木卡,阿冻的踏雪步与木卡的沙漠转完美契合,裙摆飞扬间,冰晶与金沙同时洒落,“他们甚至不用练习,就知道该如何配合。”
苏珩的星盘此刻悬浮在空中,盘上的六界星轨正以同心桥为中心旋转,形成一个完美的圆:“星盘显示,此刻各域的本源共鸣达到了顶峰,源初之网的光丝比平时粗壮了一倍,连最偏远的小世界碎片都在发光。”
谢临渊望着天空中越发明亮的源初印记,忽然明白:所谓源初节,从来不是刻意营造的仪式,而是各族生灵发自内心的渴望——渴望靠近,渴望理解,渴望在这片浩瀚的宇宙中,找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家人”。
夜幕降临,源初节的庆典进入尾声。
各族生灵捧着自己准备的祭品,依次走上祭台,将祭品放在源初晶石仿制品前:北荒的冰雕、西洲的沙枣酒、中枢星的星灯、玄沧界的合心莲、万墟之界的融合图、东域的桃花酥……祭品堆成小山,散发着不同的本源气息,却在晶石光芒的笼罩下,和谐地交融在一起。
“该点灯了。”谢临渊拿起一支由六界材料混合制成的火把,火把的灯芯是东域的灵绒,浸过中枢星的星液,裹着玄沧界的树脂、万墟之界的蜡油、北荒的冰脂与西洲的沙蜡。
各族领袖手拉手围住火把,谢临渊将火把点燃,六色火焰同时窜起,映亮了每个人的脸庞。他们捧着火焰,依次点燃祭台周围的篝火,火焰迅速蔓延,在广场上连成一个巨大的圆环,圆环的中心,正是那座光芒璀璨的同心桥。
“源初之力,光照万域;界域同心,生生不息!”所有人同时高呼,声音震落了源初之树的积雪,雪花在火光中飞舞,像无数祝福的精灵。
阿吉祭司举起酒坛,将沙枣酒洒向火焰,酒液遇火燃起金色的光,在空中写下西洲的祝福符文;玄沧子让合心莲在火边绽放,六色花瓣飘落,在雪地上印出玄沧界的祈愿图腾;夜宸放飞星灯,星灯在空中组成中枢星的星轨图案;阿冻敲碎冰雕,冰魄石的光芒与火光交织,化作北荒的极光彩带;木族族长展开融合图,图上的空白处此刻已自动浮现出青丘的桃花,整幅图在火光中活了过来,山脉起伏,河流流淌……
谢临渊、沈砚之、苏珩站在同心桥上,看着这跨越界域的盛景,掌心的印记同时发烫。他们知道,源初节的意义,早已超越了“庆祝”本身。它像一颗种子,在各族生灵心中生根发芽,提醒着所有人:无论来自哪个界域,无论拥有何种力量,他们都是源初晶石的孩子,都是这光网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庆典持续到深夜,当最后一盏灯熄灭时,各族生灵依偎在一起,在源初之树的光芒下安然睡去。雪地上,不同界域的服饰随意地搭在一起,孩童们蜷缩在彼此怀里,异兽们头挨着头休憩——没有隔阂,没有陌生,只有一种源于血脉的亲近。
谢临渊三人没有睡,他们坐在同心桥上,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源初之树的叶片在晨光中闪烁,又多了无数片新叶,每片叶子上都记录着源初节的故事:孩童的欢笑,舞者的旋转,工匠的汗水,火焰的光芒……
“明年的源初节,该轮到哪个界域主办了?”沈砚之轻声问。
苏珩笑着指向万墟之界的方向:“木族族长说,他们的聚界石广场已经在扩建了,想让所有小世界的碎片都来参与。”
谢临渊望着初升的朝阳,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同心桥上,将六界的图腾镀上一层金边:“无论在哪举办,只要这颗‘共融’的心还在,源初节就永远有意义。”
朝阳越升越高,照亮了青丘的每一寸土地,也照亮了源初之网连接的每一个界域。雪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生机勃勃的土地,嫩芽正从土里钻出,带着六界交融的气息,在源初之力的滋养下,准备迎接新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