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站在商铺门前，目光落在刚才划破空气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留下，但他的手还记得那一瞬间的阻力。他收回视线，转身走进铺子，手指在系统界面上滑动。交易记录正在刷新，三分钟内连着跳出七笔新单，全是防御类符箓和阵盘，买家神识陌生，出价却很高。
他盯着其中一条订单看了两秒，是东海方向传来的请求，要买五张“反雷劫符”，附言写着：听闻崖顶有剑光破空，求一道保命手段。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把这笔交易标记为优先处理。
白虎战神从山下走上来，脚步轻快，尾巴甩得有力。他走到陈玄身边，咧嘴一笑：“东边那群小妖今早凑到三百丈外，刚想探头，就被你那新阵的气场吓退了，有个胆小的还摔了一跤。”他说完拍了拍陈玄肩膀，“你现在站着不动，别人就已经不敢靠近。”
陈玄没笑，也没有回应夸奖。他合上系统界面，抬头扫了一圈四周的山林。风很安静，树影也没乱动，但他知道有些变化已经发生。他低声问：“有没有发现别的动静？比如妖族那边？”
白虎摇头：“没见人影。倒是南面来了个虾兵，拎着一筐避雷珠的原料，说是答谢上次海战帮忙，其实是来送礼的。”他哼了一声，“这年头连龙宫都开始走后门了。”
陈玄点点头，没再说话。他打开储物袋，取出几张新画好的符纸，开始分类上架。这些符比之前多了些纹路，是他昨晚用剑意重新刻画过的。每一笔都带着锐气，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让灵力运转更快更稳。
午后阳光偏斜时，一只纸鹤飞了过来。它穿过云层，直落铺前旗杆，翅膀一收，化作一段影像。画面里是个散仙，跪坐在蒲团上，面前点着香炉，语气郑重：“愿以百年功德，换一道护府剑阵摹本。”话音落下，影像消散，但系统自动记录了这条信息，归入“信仰源流”一类。
陈玄看着那道消失的光影，眉头皱了一下。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交易请求，而是一种承认。他们不再把他当成只会卖货的小贩，而是当成能提供真正庇护的存在。
白虎在一旁哈哈大笑：“听见没？百年功德！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你现在可不只是个摊主，是有人认你当靠山了。”
陈玄依旧没笑。他走到阵法边缘，蹲下检查地面的符文。银白色的线条还在发光，比昨天更稳定。他伸手按了按阵眼位置，掌心传来一点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缓缓转动。
“他们不是敬我。”他慢慢说，“是敬这个阵，敬这一刀能破开虚空的本事。”
白虎挠了挠耳朵：“那不都一样？谁在乎他们为什么怕你，只要他们真怕就行。”
陈玄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他知道白虎说得对，也知道自己不能像白虎那样只看眼前。他走过柜台，打开账本，把今天的收入一笔笔记下。灵石数量比三天前多了四成，而且还在涨。很多订单来自以前从未联系过的区域，有西荒的孤修，也有北原的游方道人，他们的共同点是都在打听同一个消息——崖顶那一划，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翻到最后一页，抽出一张空白符纸，开始写新的定价表。这次他把“剑意加持”列为附加服务，价格翻倍，限购三份。他知道会有人质疑，也会有人骂他趁机抬价，但他不在乎。他需要测试这个市场的底线，也需要看看有多少人愿意为真正的力量买单。
傍晚时分，又有一道传信落下。这次是块玉简，从西南方向飞来，落地后自动裂开，露出一行字：贫道欲购镇魂阵盘，附赠一处秘境线索，可否交易？
陈玄看完，把玉简递给白虎。白虎扫了一眼，眉毛一挑：“哟，现在连情报都拿来换了。这世道变了。”
陈玄接过玉简，指尖在上面轻轻划过。他知道这处秘境多半有风险，但也可能藏着资源。他没有立刻答复，而是将玉简放在一边，继续整理货架。
白虎趴到铺前的石台上，伸了个懒腰：“你说这些人怎么突然都聪明了？早先你还得挨家推销，现在倒好，东西还没摆出来就有人抢着买。”
陈玄停下动作，看向远处的山口。那里有一片密林，过去常有小妖藏身，今天却格外安静。连鸟叫声都少了。
“因为他们吃过亏。”他说，“妖族盟主败了，龙宫低头，散仙主动求符……他们明白了，惹我不划算。”
白虎笑了两声，忽然耳朵一动，转头看向南方。几秒钟后，他也察觉到了。空气中有种细微的波动，像是某种结界被触动了一下。
“又有客人？”他问。
陈玄没回答。他闭上眼，心念接入系统。交易提示栏正不断跳动，新消息接连弹出。其中一条来自天庭方向，内容只有四个字：急需静心丹。
他睁开眼，拿起一枚刚炼好的丹药，放进特制的玉盒里。这种丹本来不多，他一直留着应急。但现在看来，得重新规划库存了。
白虎坐起来，盯着他：“你真打算卖？”
“卖。”陈玄说，“但加价三倍，限时一刻钟。”
白虎咧嘴：“行啊你，这是要把救命的东西变成硬通货。”
陈玄把玉盒放到柜台上，手指在上面敲了两下。他知道对方急，所以他更要卡时间。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能看清一个人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一刻钟很快过去。系统提示音响起，交易完成。灵石到账的同时，他还收到了一段加密留言：小心紫微星动，最近有人盯上你的铺子。
他看完就把留言删了。
白虎凑过来问：“谁发的？”
“不认识。”陈玄说，“但话是真的。”
他走到铺子角落，从暗格里取出一块黑色令牌。这是他很久以前从一场交易里换来的，用途不明，只知道与天庭某位星官有关。他把它放在掌心，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震动。
“不止紫微。”他说，“太阴、太阳都有反应。我们这里的事，已经传到上层去了。”
白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走到阵法外围转了一圈。回来时他说：“要不要加强守备？我可以多布两重警戒。”
陈玄摇头：“不用。现在的阵已经够强，关键是别让人觉得我们在怕。”
“那你打算怎么办？”
“照常营业。”他说，“该涨价涨价，该限售限售。让他们知道，我能给好处，也能卡脖子。”
白虎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
陈玄没接这话。他回到柜台后坐下，打开系统后台，开始分析近三日的交易流向。数据图显示，购买力最强的区域集中在东南一带，其次是西北。而拒绝交易的黑名单里，新增了三个神识标记，其中一个来自西天方向。
他盯着那个标记看了很久。
天色渐暗，山风变冷。铺前的旗杆微微晃动，影子拉得很长。
陈玄拿出一张新符，贴在柜台边缘。这是他亲手画的，里面加入了最新的剑意结构。符纸贴上去的瞬间，整座商铺的光线暗了一瞬，随即恢复。
他知道，这一张符，足以挡住一次金仙境的突袭。
白虎趴在石台上打盹，耳朵时不时抖一下，听着远处的动静。
陈玄坐在里面，手里握着一枚静心符。这不是卖给别人的，是给自己准备的。他不知道下一波警报什么时候响，但他必须保证，到时候自己不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