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灵铺前的光幕就亮了起来。陈玄从储物袋里取出两排玉瓶，整齐摆上柜台。左边是回灵丹，右边是洗髓丹，瓶身上贴着纸条，写着价格：回灵丹二百灵石一瓶，洗髓丹五百灵石一瓶。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那儿，袖子垂下，手搭在柜台上。
不到一炷香时间，山路上就有动静。几个小妖从林子里钻出来，远远看见柜台上的瓶子，立刻加快脚步。后面跟着的越来越多，有扛石头的，有提药草的，还有背着破布包袱的，全都往这边赶。
象妖来得最急。它体型大，一路挤到最前面，鼻子甩了甩，盯着那排回灵丹看。
“掌柜的，十瓶。”它开口，声音闷，“全要。”
陈玄点头。“两千灵石。”
象妖不还价，直接从背上的皮囊里倒出一堆灵石，堆在柜台上。陈玄扫了一眼，抓起玉瓶装进一个布袋，递过去。象妖接过，用鼻子卷住，退到一旁，当场打开一瓶，倒出一粒吞了下去。
周围妖群安静了几息。
然后有人低声问：“真能补灵力？”
话音未落，鹰妖从空中俯冲而下，爪子里拎着一具尸体，啪地扔在柜台上。那尸体穿着黑甲，头生短角，脸上还带着死前的怒色。
“夜叉。”鹰妖说，“换五瓶洗髓丹。”
陈玄低头看了看尸体。脖颈断裂，但躯干完整，血也没流干净。他伸手探了探心口，又闻了下气息。确认没坏后，抬头说：“行。”
他取下五瓶洗髓丹放在台面。鹰妖立刻把尸体往前推了推，示意交易完成。陈玄收下尸体，扔进储物袋，动作干脆。
围观的妖群炸了。
“拿死人也能换？”
“那是夜叉！西天守门的差役！”
“我昨天打了一天才伤它一下，这鹰妖直接杀了？”
议论声一片。有人开始翻自己的包裹，想找值钱的东西。有个獐妖跑回去又折返，手里多了半块焦木；一只狐妖掏出三颗毒牙，说是从毒蛟嘴里拔的；还有个熊妖搬来一块青石，说是矿脉边角料。
陈玄照单全收。不管东西多杂，只要系统判定可用，他就接下，换出丹药。
回灵丹卖得最快。许多小妖耗空了力气，买一瓶当场服下，不过片刻就脸色红润，呼吸平稳。有人试了试法术，发现比平时顺畅不少。消息传开，更多妖从远处赶来，队伍排到了山道拐弯处。
洗髓丹贵，买的人少，但每一个都神情郑重。有个老猿妖捧着一瓶反复看，最后咬牙用祖传的铁骨丸换了三瓶，说是要给三个小辈用。旁边鹿妖劝他留一瓶给自己，老猿摇头：“根骨差的早该洗一次，拖不得。”
中午时分，第一批丹药快售罄。陈玄抬手宣布：“今日限量，每种只剩十瓶。”
这话一出，场面更乱。有人加价，有人拿珍藏的老药方换，还有妖提出替他办事抵账。
陈玄不动声色，只按原价收货。他知道，现在不是抬价的时候，而是立信。
最后一瓶回灵丹被一个狼妖买走，用的是整套风行靴的材料。陈玄收下，把瓶子递出。狼妖激动得手抖，差点摔了玉瓶。
洗髓丹的最后一瓶，给了一个断臂的虎妖。它用一枚残破的战牌换的，说是当年天庭巡山队的信物。陈玄看了很久，才点头同意。
太阳偏西，人群渐渐散去。地上还留着几枚滚落的灵石，没人捡。大多数妖走时都抱着玉瓶，走得急，连道谢都忘了说。
陈玄坐在柜台后，开始清点。灵石堆了小半筐，储物袋鼓胀。他一边数，一边听系统提示不断响起。
【交易达成，获得灵石x300】
【交易达成，获得香火经验x150】
【香火经验累计满，可突破至筑基巅峰】
他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远处山林。夕阳照在崖壁上，映出一层淡金色。白虎蹲在屋檐，尾巴轻轻摆动，没说话。
“明天我就突破。”陈玄忽然说，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还没走远的妖听见。
几个躲在树后的妖探出头。
“当众？”有妖问。
“就在铺子前。”陈玄拍了下手，“谁想看都行。”
这话像风一样传出去。刚走的妖停下脚步，半路的折返回来，连远处山头都有影子在移动。他们不靠近，就站在能看到灵铺的地方，等着。
陈玄站起身，把柜台上的空瓶收走。又从储物袋里拿出新的玉瓶，准备明日再卖。他知道，今天卖的不只是丹药，更是信任。
有些人原本不信他能炼出好丹，觉得是哄人的把戏。可亲眼看到象妖服丹后恢复如初，看到鹰妖拿夜叉尸体换走五瓶洗髓丹，他们就明白了——这铺子里的东西，真有用。
天色渐暗，铺前灯笼亮起。火光照在石阶上，映出一道人影。
是个龟妖，背着竹筐，走得慢，但一直没停。
等走到门口，它放下筐，掀开盖布。里面是五根泛着蓝光的丝线，微微颤动，像活的一样。
“寒潭银丝。”老龟妖沙哑着嗓子，“五百年的份。换参悟卷。”
陈玄看着那五根丝线。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伸手，从柜台下取出一本薄册，封面上写着《风诀》。
翻开第一页，在“限购三人”下面，他已经划过三道线。
现在，三条线都在。名额已满。
他合上册子，放回原处。
老龟妖站在那里，没走，也没再开口。
陈玄抬头，看着它布满皱纹的脸。
“参悟卷没了。”他说，“但你可以买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