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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澪囬燚 >   第39章 鸢飞满庭

清晨的风带着几分清冽的凉意,拂过青瓦屋顶,卷起几片落在檐角的花瓣,轻飘飘落在天台的木椅上。林清沅早早便爬上天台,怀里抱着膝盖坐在老旧的木椅上,裙摆被风轻轻吹动,像一朵欲飞的白蝶。朝阳一点点爬上东边的屋顶,金色的光带逐渐蔓延,将天台染成暖融融的色调,连空气都带着晨露的清甜。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院门口的方向,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燕晨和玉琛会带几个人来?三个?五个?还是只有他们俩?会不会有人觉得我家不好玩,半路就走了?

清沅内心:昨天爸爸和爷爷说要招待大家,我还担心没人来呢。这些小风筝都是爷爷连夜做的,希望大家会喜欢。

她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小风筝,那是爷爷昨晚连夜赶做的蝴蝶风筝,翅膀缀着浅粉色的彩纸,边缘剪得圆润可爱,专门准备送给今天来做客的朋友。指尖触到光滑的纸页和坚韧的竹篾,带着爷爷手心的温度,心里又多了几分期待。

正出神时,院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声,清脆得像林间的鸟鸣:“林清沅,我们来了!”

林清沅猛地从木椅上站起身,趴在天台的栏杆上往下探出头,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哪是什么“几个人”,分明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燕晨走在最前面,手里挥舞着昨天那只老鹰风筝,风筝线随风飘拂,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玉琛跟在他身旁,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保温袋,步伐稳稳的,生怕里面的东西出了差错;两人身后,跟着的竟是全班同学,男男女女,叽叽喳喳,像一群挣脱了束缚的快乐小鸟,把不算宽阔的门口堵得满满当当,脚步声、笑语声交织在一起,瞬间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全班同学都来了?”林清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这么多人主动来她家玩,会有人愿意这样热热闹闹地围着她,愿意和她做朋友。过往的时光里,她总是独来独往,教室的角落、院子的树荫下,都是她一个人的身影,这样被人群簇拥的感觉,陌生又温暖,像被阳光紧紧裹住。

清沅内心:原来大家都愿意来!他们脸上的笑容好真诚,不是敷衍,是真的想来和我玩。这种感觉,真好。

燕晨率先跑进门,仰头看见天台上的林清沅,得意地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得像敲锣:“当然!我们跟大家说‘林清沅家有超大一米长的龙风筝,还有好吃的冰糕’,大家一听,全都举手要来!没人愿意错过!”

燕晨内心:怎么样,我厉害吧!把全班都带来了,清沅肯定特别开心。以后她再也不会一个人了。

玉琛也跟着挤进门,快步走到天台下方,把手里的保温袋举起来,语气带着几分雀跃和安心:“给,冰淇淋,这次没化,我特意用保温袋装着,还放了冰袋。”

玉琛内心:还好没化,不然就辜负清沅的期待了。她看到全班同学来,应该会很惊喜吧。

林清沅连忙顺着梯子从屋顶爬下来,在全班同学好奇又友善的注视下,接过那个还带着凉意的保温袋,脸颊微微发烫。以前她总是下意识地躲着人群,可此刻被这么多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心里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像被温水泡着,暖暖的,软软的。

“三叔,冰糕好了吗?”

林清沅忽然对着东屋旁边的小偏房喊了一声,声音清脆。同学们瞬间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爆发出小声的议论:“她家还有冰糕机?”“冰糕是自己做的吗?也太厉害了吧!”“草莓味的?听起来就好好吃!”

同学甲内心:哇,林清沅家也太宝藏了吧!不仅有大风筝,还有自制冰糕,也太幸福了!

同学乙内心:以前觉得林清沅冷冷的,没想到她这么热情,还特意给我们准备了冰糕。

话音刚落,小偏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探出头,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对着林清沅点点头:“好了好了,刚冻好的草莓味!特意多做了几支,保证大家都能吃到!”说着,他端出一个白色的瓷盘,盘子里整齐地摆着十几根冰糕,粉嫩嫩的颜色,上面还点缀着几颗切碎的草莓果肉,冒着丝丝缕缕的凉气,甜香瞬间弥漫开来,勾得人直咽口水。

林清沅拿起一根冰糕,转身递给身边的玉琛,脸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红晕,轻声解释:“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家三叔会做冰糕,有台小冰糕机……这些天谢谢你总给我送冰淇淋。”她想起这些天玉琛每天跑着给她送冰淇淋,自己却有现成的冰糕,心里总觉得有点亏欠,声音也低了几分。

清沅内心:玉琛每天都特意给我带冰淇淋,我却没告诉他家里有冰糕,希望他不要介意。

玉琛接过冰糕,指尖触到冰凉的外壁,低头咬了一口,甜丝丝、凉沁沁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草莓的清香混合着牛奶的醇厚,比冰淇淋还要爽口。他抬起头,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眼睛亮晶晶的:“没事,我也没问过你呀!这个冰糕好好吃,比冰淇淋还对我的胃口。”

玉琛内心:清沅真可爱,还会不好意思。这个冰糕真好吃,能和她还有同学们一起分享,太开心了。

同学们见状,纷纷围过来,一人拿起一根冰糕,小心翼翼地咬着,甜丝丝的牛奶味在嘴里散开,带着草莓的清香,冰凉解暑,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笑声又热热闹闹地响了起来。燕晨吃得最快,三口两口就吃完了,又飞快地拿起一根,含糊不清地说:“比小卖部的好吃多了!林清沅,你家也太宝藏了吧!有风筝房,有秘密基地,还有这么好吃的冰糕!下次我还要来!”

“吃完冰糕,咱们去放风筝!”

林清沅爷爷的声音从院子中央传来,带着几分豪迈。大家循声望去,只见爷爷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东西,稳稳地走了过来——正是昨天连夜赶工编好的龙风筝!他把风筝往地上一放,轻轻展开,足足2.1米长的龙身瞬间铺开,朱红色的龙鳞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缀满了细碎的红宝石;金色的龙须用细棉线制成,飘在风里轻轻晃动;龙角是用坚硬的竹篾削刻而成,翘得高高的,威风凛凛,仿佛下一秒就要腾云驾雾而去,冲向蓝天。

“哇!好大的龙风筝!”同学们都看呆了,纷纷围了上去,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伸手想要触摸又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这精美的风筝。连燕晨和玉琛都忘了吃手里的冰糕,眼睛紧紧盯着那只气势磅礴的龙风筝,满眼都是震撼。

同学丙内心:天呐!这龙风筝也太威风了吧!比我在公园里见过的都大,爷爷的手艺也太厉害了!

爷爷笑着走到院子中央空旷的场地,手里紧紧握着缠绕着风筝线的线轴,深吸一口气,迎着清晨的微风快步跑了起来。龙风筝在风的托举下,一点点离开地面,起初还摇摇晃晃,像个刚学走路的孩子,后来随着爷爷不断放线、调整方向,风筝越飞越高,红色的身影在湛蓝的天空中盘旋飞舞,像一条真正的巨龙在云海里游动,威风极了。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同学们兴奋地跳着、喊着,手里也纷纷拿出爷爷准备的小风筝,跟着跑了起来。蝴蝶、老鹰、小兔子、小金鱼……五颜六色的风筝一个个升上天空,在蓝天上飘着,和那只巨大的龙风筝凑在一起,像一场热闹非凡的“风筝大会”,把天空装点得五彩斑斓,像一幅鲜活的画卷。

林清沅站在爷爷身边,仰着头看着天上翱翔的龙风筝,红色的龙身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龙须随风飘动,仿佛在和她打招呼。她又转头看向身边的同学们,他们有的在奔跑放线,有的在欢呼雀跃,有的在互相帮忙调整风筝,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纯粹的快乐,没有一丝杂质。

清沅内心:这不是“阿贝尔水灵”的龙,不是童话里虚幻的存在,这是爷爷亲手做的龙风筝,是属于“林清沅”的龙风筝,是属于我和朋友们的、真实而鲜活的快乐。原来被大家围绕着,一起分享喜悦,是这么幸福的事。

一股强烈的自豪感涌上心头,她忍不住跟着同学们一起欢呼,声音清脆,像风铃在风中作响。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格外快,夕阳渐渐西斜,把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院子里的花草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温柔而静谧。同学们依依不舍地收拾好风筝,准备回家了。林清沅爷爷早已搬出一箱子准备好的礼物,放在院子中央,笑着对大家说:“每人选一件,都是爷爷亲手做的小灯笼和小风筝,做工不算最好,但都是爷爷的心意。下次来,爷爷再给你们做新的!”

箱子里的小灯笼样式各异,有圆形的、方形的、兔子形状的,都糊着透亮的彩纸,里面点上蜡烛一定格外好看;小风筝也小巧玲珑,和天上飞的那些一模一样,可爱极了。同学们兴高采烈地围上去,精心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礼物,燕晨选了一个威风凛凛的老虎灯笼,玉琛选了一个灵动的小金鱼风筝,每个人都满载而归,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林清沅,我们明天还来!”“明天咱们还放风筝好不好?我还要和你比谁的风筝飞得高!”“我还要吃三叔做的草莓冰糕,太好吃了!”同学们临走时,纷纷对着林清沅喊道,语气里满是不舍和期待。

林清沅笑着点头,挥手和大家告别,眼角弯成了月牙:“好呀,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们!三叔会做芒果味的冰糕,咱们明天换个口味!”

清沅内心:原来主动敞开心扉,真的能收获这么多快乐。以前总怕失去,怕受伤,可现在才知道,勇敢一点,就能拥有这么多珍贵的友情。

从那以后,每天放学,林清沅家的院子里都会变得热热闹闹。同学们总会来她家写作业——有的围坐在堂屋的大桌子上,有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笔墨纸砚摆得整整齐齐。林清沅不再是孤单一人,身边总有叽叽喳喳的声音:“林清沅,这道数学题怎么做呀?你教教我呗,你讲的我肯定能听懂!”“林清沅,你的橡皮借我用用好不好?我的不小心弄丢了。”“写完作业,我们去院子里荡秋千吧!我还没荡过那么高的秋千呢!”“秘密基地里还有方便面吗?我想吃你上次分享的那种!”

她会耐心地给同学讲题,把自己的文具、零食分享给大家,会和大家一起在院子里追跑打闹,在秋千上放声大笑,裙摆飞扬,像快乐的精灵。秘密基地依旧是她的小天地,但偶尔也会带着燕晨和玉琛进去坐一坐,分享藏在那里的方便面和小秘密,听燕晨讲学校里的趣事,听玉琛说他读过的书。

阳光透过院子里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落在飞舞的风筝上,落在甜甜的冰糕上,落在叽叽喳喳的笑语里。林清沅看着身边热闹的一切,心里满是温暖和欢喜。她终于明白,做自己,不躲藏,不疏离,勇敢地接纳别人的善意,也真诚地付出自己的温柔,原来可以拥有这么多的快乐。

清沅内心:这满院的鸢影,满室的笑语,都是属于我的、最珍贵的人间烟火。我不再是活在别人影子里的阿贝尔水灵,我是林清沅,是被朋友爱着、被家人疼着、能勇敢做自己的林清沅。

风轻轻吹过,带着花草的清香和同学们的笑语,缠绕在她身边。她知道,这段充满阳光和友情的时光,会成为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而她也会带着这份温暖和勇气,在成长的路上,继续做最真实的自己,收获更多的美好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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