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对叶辰而言，这个词早已没有意义。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只看自己想不想要。
当一个人拥有掀翻牌桌的实力时，他，就是规则。
“嘟……嘟……”
叶辰拨通了那个除了他自己，只有寥寥数人知晓的加密线路。
电话秒接。
“老板。”
林晚晴清冷干练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地让人心安。
她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商业女王，是天辰资本这台战争机器的最强大脑，更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有些事，可以瞒着全世界，但不必瞒着她。
因为接下来的牌局，他一个人玩，升级太慢。
“晚晴，听着，”叶辰的语气平静，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意志，“现在，立刻，放下你手头所有事情，启动‘创世纪’指令。”
电话那头的林晚晴，呼吸都漏了一拍。
“创世纪”指令，自天辰资本创立以来，仅启动过一次。
那一次，整个华夏的资本市场，直接重新洗牌。
“老板，请指示。”她没有问为什么，执行，是她唯一的选项。
这才是叶辰最欣赏她的地方。
“第一，安排一趟去火星的单程旅行，动用我们能动用的一切资源，包括那些……账账面上不存在的。”
“……”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三秒的绝对寂静。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被誉为“华尔街之狼见了都得喊声晴姐”的林晚晴，此刻也被这道指令给干宕机了。
去……火星？
老板，咱家是玩资本的，不是NASA啊！
就算我们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烧法吧？这项目别说可行性报告，ppt我都不敢写啊！
她很想问一句：老板，你是不是被夺舍了？要不要请个大师来给你净化一下服务器？
但多年养成的职业素养让她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惊涛骇浪。
“……收到。”林晚晴的声音略显干涩，“技术方面，我们秘密投资的几家航天科技公司，确实有些不对外公开的‘压箱底技术’，理论上能支持一次短期的地火穿梭。我会亲自去整合，三天内，给您一份详尽方案。”
“很好。”叶辰对此并不意外。
钱，的确不是万能的。
但当钱多到一定程度，就是无所不能。别说火星，就是太阳，也得问问你晒不晒。
“第二，”叶辰继续道，“动用我们所有的情报网络，包括那些脏活，给我查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玉面修罗。”
说出这四个字的瞬间，叶辰能清晰地感到，电话那头的林晚晴，连心跳都仿佛停了。
“老板……您，您怎么会触碰到这个名字？”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震动，甚至……是一抹敬畏。
这个反应，让叶辰的眉梢，轻轻挑动。
有点意思。
看来，林晚晴知道些内幕。
“你听说过？”叶辰不动声色地问。
林晚晴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斟酌措辞，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四周有无形的耳朵在窃听。
“……它不是一个组织，老板。在最顶级的圈子里，它是一个禁忌，一个都市传说。”
“传说？”
“对。传说，当一个文明在母星上卷到极致，即将抬头仰望星空时，‘玉面修罗’的使者就会出现。他们是引路人，也是面试官，更是……收割者。”
“他们会给予那个文明一张进入宇宙牌桌的‘船票’，但同时，也会拿走那个文明最宝贵的东西，作为‘票价’。”
“有人说，他们是宇宙的秩序维护者，防止低等文明胡乱扩张；也有人说，他们是星际蝗虫，专门扼杀有潜力的新生文明……”
“但这一切，都只是传说。因为见过他们真面目，还能活着回来剧透的，一个都没有。”
林晚晴的话，为那封神秘的邀请函，镀上了一层更加诡谲的色彩。
引路人？收割者？
听起来，更像是一群披着文明外衣的……宇宙级杀猪盘。
只不过，他们投资的是文明，赌的是未来，一旦失败，代价就是被吃干抹净，连骨灰都给你扬了。
就在这时，叶辰的脑海中，那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已接触到世界观核心层，系统模块升级中……】
【升级完毕！】
【S级史诗任务发布——《星辰大海的抉择》！】
【任务描述：棋盘已摆下，棋手已入座。来自“玉面修罗”的邀请函，是通往新世界的门票，也可能是引你步入深渊的毒酒。你已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你的每一个选择，都将决定地球文明的未来走向。】
【选项一：接受邀请。前往火星基地，加入“天书碎片持有者联盟”，成为“棋手”的一员。奖励：系统权限提升，解锁“星际跃迁”功能模块，获得神秘大礼包一份。】
【选项二：拒绝邀请。撕毁邀请函，固守地球，以星球为阵，对抗一切外来之敌。奖励：系统权限提升，解锁“星球壁垒”防御模块，获得神秘大礼包一份。】
【选项三：？？？（隐藏选项，需满足特殊条件方可触发）】
【请宿主在72小时内做出选择，逾期将视为放弃任务。】
系统，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布了任务？
而且，还是一个决定文明走向的史诗级任务！
叶辰的双眼，微微眯起。
他不喜欢做选择题，尤其是别人给他安排好的选择题。
无论是“玉面修罗”，还是系统。
然而，还不等他细想。
“滴——！”
他的私人通讯器，再次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报。
不是“滴滴滴”的优雅提示音，而是一声刺耳的，仿佛要撕裂耳膜的警报！
一道比之前更加诡异，更加混乱，带着狂暴数据流的信号，强行冲破了层层防火墙，挤了进来！
屏幕上，没有彬彬有礼的问候，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
只有一行行如同乱码般跳动，却又带着某种癫狂意志的血红色文字。
【致：天书的新玩具！】
【别信那些伪神的鬼话！别去火星那个该死的狗笼子！】
【“联盟”？狗屁！那是献祭者的集中营！“游戏”？放屁！那是屠宰场！】
【“玉面修罗”那群道貌岸然的杂碎，他们不是棋手，他们只是跟在“吞噬者”屁股后面捡食腐肉的鬣狗！】
【他们找你，不是因为你优秀，而是因为你是一把足够锋利，也足够愚蠢，可以用来探路的刀！用完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扔进熔炉！】
【他们畏惧“吞噬者”的强大，却又贪婪于“吞噬者”毁灭文明后留下的残骸与本源！】
【醒醒吧，地球人！】
【别做他们的刀！也别做他们的盾！要做，就做那个掀翻棋盘的人！】
【来吧，到我们这里来。】
【我们没有华丽的基地，只有冰冷的星空。我们没有冠冕堂皇的许诺，只有血淋淋的真相。】
【我们在太阳系的边缘，在柯伊伯带最黑暗的角落，等待着每一个不愿为奴的灵魂。】
【坐标：xxxxxxxx……】
【署名：“深空拾荒者”同盟】
信息戛然而止。
屏幕上的血色文字，化作一片数据乱码，彻底消失。
整个书房，落针可闻。
叶辰靠在椅背上，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个堪称玩味的笑容。
一封来自“秩序”的邀请函。
一封来自“混乱”的警告信。
一个在火星，一个在柯伊伯带。
一个将他捧为座上宾，一个骂他是新玩具。
“有意思……”
叶辰低声自语。
“看来，这宇宙，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亿点点。”
他缓缓地，将那两份坐标，同时标记在了眼前的浩瀚星图之上。
一内，一外。
一明，一暗。
仿佛天使与魔鬼，同时向他伸出了手，都想拉他入伙。
而他，则像一个站在十字路口的旅人，看着两条截然不同，却都通往未知的路。
原来，这棋盘上，不止有黑与白。
还有……一群想把棋盘都给砸了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