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术！一派胡言！”
王正龙一张肥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那白发老者，又指着叶辰，气急败坏地咆哮。
“什么问灵术！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用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在这里危言耸听！我看你是想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他声色俱厉，试图用“科学”的大旗，来驱散众人心头因未知而生的恐惧。
然而，他的咆哮在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小丑竟是他自己。
在亲眼目睹了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后，所谓的“科学”，已经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
秦啸天虽然已经成了活死人，但他犯下的罪孽，却不能就此一笔勾销。
叶辰要的，不仅仅是让他身败名裂，更要一场无可辩驳的，杀人诛心的公开审判。
他瞥了王正龙一眼，那眼神里的轻蔑，让后者后面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跟蠢货辩经，你就已经输了。叶辰向来喜欢用魔法打败魔法，既然他们信奉所谓的“科学”，那就用他们引以为傲的规则，将他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他朝着不远处的林晚晴，轻轻颔首。
林晚晴心领神会。
她迈步走向会场中央的发言台。
这位天辰资本的女王，此刻气场全开，那份自信与从容，与周围那些惊慌失措的豪门掌舵人，仿佛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她没有一句废话，只是将一个加密U盘接入了会场的中央控制系统。
下一秒，一张巨大的全息投影图，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一份错综复杂，却又条理清晰的金融脉络图。
“诸位请看。”
林晚晴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我们天辰资本的风控团队，联合全球顶尖的金融调查机构，耗时三个月，从数以万计的离岸账户中，追踪到的一条资金流。”
她的手指在虚拟屏幕上轻轻一点。
一条醒目的红色线条，从一个名为“凤凰慈善基金”的源头开始，蜿蜒而出。
“二十年前，一笔高达九位数的巨款，以慈善捐助的名义，从这个基金会划出。而这个基金会的幕后最大持股人，是秦啸天的原配夫人。”
红色线条随即分化成数十条细线，流经了位于开曼群岛、维尔京群岛、百慕大等地的数十个空壳公司。
每一次的流转，都伴随着复杂的金融衍生品交易，层层洗白，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操作。
“在经过了七十八次，横跨十三个国家和地区的转移和清洗后，这笔钱最终在三个月后，汇入了二十一个不同的个人账户中。”
林晚晴再次点击，那二十一个账户的户主信息被放大。
“而这二十一个人，经过我们的调查，全部都是二十年前，那场惨烈车祸的肇事司机，周大海的直系与旁系亲属。”
“车祸发生后，周大海当场去世，被官方定性为酒后驾驶。而他的家人们，却在之后的一年内，陆陆续续地收到了这笔‘飞来横财’，从此财务自由，人间蒸发。”
证据链，完整，清晰，无可辩驳！
全场一片死寂。
如果说之前的“问灵术”是玄学，讲的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那现在，这份能直接当毕业论文的金融铁证，就是专治各种不服的科学！
“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声，突兀地从秦家的席位上传来。
发笑的，是秦啸天的一个远房侄子，也是如今秦家为数不多还能站出来说话的人。
他涨红着脸，指着林晚晴，状若疯狂：“所以呢？这又能证明什么？你们搁这儿上价值呢？这只能证明我婶婶心善，主打一个普度众生，看不得人间疾苦！你凭什么说我叔叔杀人？证据呢！拿不出证据，你这就是纯纯的诽谤！”
他还在狡辩，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叶辰嘴角的弧度愈发残忍。
他要的，就是给予敌人最虚假的希望，再在他们以为能翻盘的瞬间，连人带桌子一起掀了！
他看向了另一侧的赵灵儿。
赵灵儿站起身，对着耳麦低声说了几句。
很快，会场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一队身穿黑色制服，神情肃穆的国安人员，护送着一个坐在轮椅上，面容枯槁，双腿盖着毛毯的老人，缓缓进入了会场。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位不速之客吸引了过去。
赵灵儿走到老人身边，接过话筒，她的声音威严。
“我向各位介绍一下。”
“这位是王德海老先生。二十年前，他是京城交通局特聘的事故勘察专家，也是当年叶凌天夫妇车祸案的……现场第一负责人。”
“他，也是那场车祸中，除了肇事司机外，唯一的……目击证人！”
轰！
“目击证人”四个字，仿佛拥有物理攻击，瞬间抽干了会场内所有的声音，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
王德海老人抬起头，眼神浑浊，却透着一股不屈的火焰。
他的嘴唇哆嗦着，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压抑了二十年的恐惧。
“我记得……我记得很清楚……”
老人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但通过话筒，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辆车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是一种很隐蔽的破坏手法，会导致刹车在高速行驶中突然失灵。我当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准备上报。”
“但是……”老人话锋一转，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恐惧，“就在我准备取证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在了车祸现场。他不是警察，也不是救援人员。”
“他是……秦啸天最信任的保镖队长，李虎！”
“我看到他，从已经撞得变形的车里，取走了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然后，他警告我，让我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我的家人，就会跟我一样，‘死于意外’。”
说着，老人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物件。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层一层地打开油布，动作像是在拆一件珍贵的古董。
里面，是一枚已经锈迹斑斑，严重变形的……刹车片残骸。
“这是我当时，偷偷藏下来的物证！上面，有专业工具切割和破坏的痕迹！”
物证！
人证！
人证，物证，俱在！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尤其是当复仇者亲自送它上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