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梅不客气地说道:“养孩子的时候没见你爸妈搭把手,现在倒是还教育起我们养孩子了,真是可笑。他们看不惯自己带回去养那不就行了,当初我本来就只想生春喜一个。”
李有福无奈:“也不是多好,那基本的两个孩子该有的你要给,你疼春喜可以多给些,但是不要克扣春锦的。她过年过节见亲戚你总要买点新衣服体面些,不然我们两个工人养孩子还不如大哥摆摊的,这不是丢我的脸吗?”
陈红梅阴着脸,似乎很不认同李有福的说法。
“李有福,你意思是你也觉得我虐待她了,我真虐待她,她能长那么大。”
春喜也在一旁叫着:“新衣服都是我的,不准给姐姐买,爸爸妈妈最疼爱的就是我。我以后长大了肯定会给爸妈养老孝敬你们的。姐姐又没用以后就嫁出去了。”
李有福觉得根本说不通,他也觉得儿子更重要些,但是跟爸妈说的区别对待太严重以后春锦和春喜感情不好,根本不帮扶弟弟那不是白养了吗?
春锦现在也长大了,慢慢的懂事了。
李有福本来就为房子的事情愁得很:“我跟你说不通,反正以后过年过节该买的衣服你别省了,一年买个一两套新衣服花不了多少钱,春锦也大了,不可能一直穿春喜的旧衣服。”
陈红梅给儿子夹了几筷子菜,干脆把放在李有福面前的肉抬走放在自己面前。李有福看见了也懒得说,把碗里的饭吃完就歇了筷子。
王秋芳家里,今天柳家惠和老孙出门旅游回来了。
刚到家就看到女儿在家里她高兴的上下打量。
现在柳家惠已经没住在五里街了,老孙给她在公园附近买了一套房子,方便他们两个逛公园散步,而且柳家惠喜欢买衣服逛街,那房子离百货大楼也很近。
王秋东高中毕业就被老孙托人安排进了糖果厂上班,厂子离五里街有些远,他就住进了宿舍。
王秋芳回来了几天也没有去找两人,只是默默的在房子里躺着。
看见两人进来,王秋芳侧脸使劲眨巴了下眼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妈,孙叔叔。”
老孙:“哎,闺女回来了。”
柳家惠拉着女儿:“秋芳,你回来咋也不跟妈提前说一声,我和你孙叔叔刚去陵城旅游回来。你看家里啥也没准备,啥时候回来的,待几天回去?”
柳家惠四处看了看:“小曹没跟你回来啊?”
王秋芳抿着唇,这几天她想了很久,一滴眼泪也没掉,现在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心里的委屈全涌了上来。
豆大的眼泪无声的滴落在柳家惠手背上。
老孙和柳家惠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担心。
这些年老孙早就把柳家惠这两个孩当成了自己亲生的,他自己的一儿一女都去了国外,是指望不上了。
柳家惠急忙把王秋芳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
“好孩子,哭吧,哭出来好受些。”
王秋芳的哭声起初还带着压抑的抽噎,靠在柳家惠温热的肩头,渐渐就松开了紧绷的情绪,肩膀一抽一抽的,把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委屈都顺着眼泪淌了出来。
柳家惠的手一下下抚过她栗色的长发,声音温柔:“咱不怕啊,有妈在,还有孙叔呢,再大的事儿跟妈说。”
老孙站在旁边,手在口袋里攥了攥,又慢慢松开。
他看着王秋芳哭成一个泪人,想起这孩子自从柳家惠跟了他,每次回来都要来看看他,有什么吃的也会给他们寄回来。
自己那俩在国外的孩子几年都没回来过了。
等王秋芳哭的差不多了,他咳了一声,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秋芳啊,有事你跟你妈和我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王秋芳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着老孙满是关切的脸,又看了看柳家惠温柔的眼神,鼻头一酸,轻轻点了点头。
柳家惠掏出手帕,细细擦去她脸上的眼泪:“秋芳,你孙叔啊,一直惦记着你呢,说你好久没回来了,昨天还念叨,说等你要孩子咱们两个就去首都租套房子伺候你坐月子。”
柳家惠拉着王秋芳坐在沙发上,“秋芳,你跟妈说,是不是小曹欺负你了?”
王秋芳摇摇头。
柳家惠见王秋芳摇头,指尖攥着沙发巾又紧了紧,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那到底怎么回事,是工作不顺心吗?还是你公婆欺负你了?”
王秋芳垂着脑袋,指甲无意识抠着裙子缝,客厅里的风扇慢悠悠转着,却吹不散她胸口的憋闷。
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她才声音发颤地开口:“妈,不是他欺负我,是我们俩,过不下去了。”
王秋芳鼓起勇气,“我想离婚。”
“离婚?” 柳家惠猛地提高声调,身子往前探了探,“你们才结婚一年啊,小曹看着多稳重的人,家庭条件也不错,怎么就过不下去了?”
柳家惠凭借自己这辈子在男人堆里打转的经验,想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
“秋芳,你跟妈说是不是小曹在外面有人了?”
被问到重点,王秋芳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这种倒霉的事情怎么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她抬手抹了把脸,才敢抬头看向母亲:“妈,我们结婚一年,同房的次数, 一次都没有。”
“什么?”柳家惠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而且你那么漂亮,是不是小曹他身体有毛病?”
柳家惠这时候想起当年提亲的事情,按道理曹家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找秋芳这样父母不全的女人做儿媳妇。
原来是那个男人身体有毛病,她苦命的女儿,她就说天上不会掉馅饼,条件那么好的人偏偏被她女儿遇到了。
现在好了,她年纪轻轻的,这不是守活寡吗?
柳家惠还在想,就被王秋芳再次说话打断。
“不是身体的问题。他一直骗我说是他身体不舒服在调理。我也没强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