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就过去,学生们拜别了各位夫子,结伴回家。
隐将梦君托付给槿风后,便和幽篁里一起漫步于室内花园。
“你对白蚁族的人有一定的了解。”隐抛出话题,抬眸看了看身边的幽篁里,低声问道。
“嗯,略有了解。”随后,幽篁里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他想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隐,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隐似是从幽篁里的眼中读出了他的焦虑,便开口为他解围:“如果你是想说发生在遇到你姐姐之前的事,就说吧,无碍。”
幽篁里眼眸微闪,他站定,拱手向隐承认自己的过错。
“无碍,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不能说,我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我希望下次我们之间能坦诚相待。”
隐摆了摆手,让幽篁里直起身,自己则漫步着向前走去,似乎没有被幽篁里的举动干扰半分。
“是……”见隐递给自己台阶,幽篁里赶忙跟上对方的步伐。
“族长,我曾被囚禁于一处密室多年。但是,一天夜里,那个密室惨遭洗劫,而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那边已变得荒芜一片。”
“你怀疑是白蚁干的?”
“是的,因为那些树木上的坑洞正如今天韩夫子演示的一模一样。”
“……”隐皱了皱眉,又问道,“这件事大概发生在什么时候?”
幽篁里想了想,“没有十年也有九年了……但是,那个时间段,按照历史记载,白蚁家族应该早已消失才对……或许,他们藏到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应该是的。”隐眉头紧蹙,心里想着自己从没听到过这样的传闻,是时候让人去查一查了。
毕竟,白蚁血脉中蕴含的对破坏的渴望,对植物界的人与住所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隐又问道:“你还记得你被关在哪儿吗?”
幽篁里摇摇头,“当时周围一片混乱,我也不记得那是那个方向了……但是,我猜测那应该是松树家族的领地。”
“松树……”隐喃喃着,似是想起霁老族长数年前给他们讲的一个坊间故事。
松树家族的一个孩子从外面游玩回来,就不知染上了什么怪病。
他的身上长出了恐怖的黑色斑块,连本源血脉之力都染上了黑色的雾气,并散发出一种腐朽的味道。
后来,不知松树家族的人用了什么方法,竟硬生生地吊住了这个孩子的命,孩子的状态也慢慢好转。
渐渐的,除了情绪容易激动之外,这孩子和正常的孩子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同时,凭借男孩的幽默口才,他逐渐在说书圈崭露头角。
但是,不知怎的,松树家族的人在某一天举行了一场葬礼,而葬礼的主角正是那个男孩。
外界对此议论纷纷,亦有很多媒体希望采访孩子的父母,只是他们所有人都铩羽而归。
随着那个孩子父母的离世,孩子死亡的真相最终石沉大海。
算了算时间,隐发现男孩死亡的时间和幽篁里出逃的时间正好对得上,而他记忆中自己的所在地也与松树家族的领土有所重合。
难道,幽篁里就是使那个孩子情况好转的原因?隐猜测着。
而后,隐便听到幽篁里接着说道:“但是,和韩夫子课上演示的不同,我看到的那些坑洞似是大了许多,而且表面都染上了黑色的斑……黑色的斑点。”
说到这儿,幽篁里停顿了一下。
瞬间,耳畔如惊雷炸响,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幽篁里陷入沉默。
当隐听到幽篁里的话,他亦陷入沉思。
黑色的斑点、腐朽的气息、被侵蚀的力量……
这一切,似乎正如霁老族长口中五百年前那场灾难的开端……
“幽篁里,你确认你当时在松树家族的领地是吗?”
“应该是的,但是我不能保证。”幽篁里严肃地回答道。
“无碍。”说罢,隐藏住脸上的惊疑,向幽篁里表示抱歉。
“小幽,原谅我今日没法送你到正门,我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不过,我已在门口备好了马车,你坐那个回去吧。”
“好,多谢族长。”
“嗯。”
说罢,隐疾步离开园林,朝霁老族长的住所走去,眼眉低垂,面色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