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小德粗暴地推开。
徐祥坤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默默地抽着烟，望着楼下九原街头的车水马龙。
从小德的车杀气腾腾地停在楼下，到他带人冲进来，这一切，徐祥坤早已尽收眼底。
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却没有立刻转身，只是又深吸了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对着窗外，声音低沉地开口，像是在问小德，又像是在问自己：
“德峥……我们之间，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小德站在门口，胸口因愤怒而起伏，他无视了徐祥坤的问题，直接冷声质问：“孙雨棋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徐祥坤终于缓缓转过身。他将手中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动作很慢，仿佛在拖延时间，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心理准备。
他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然后，毫无预兆地，猛地一个前冲，率先发难！一记沉重的右摆拳，带着风声，直接砸向小德的面门！
这一拳，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失望、愤怒、还有无法言说的痛心！
小德似乎也没料到徐祥坤会直接动手，但他反应极快，抬起左臂堪堪格挡住这凶猛的一拳，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龇牙。同时，他右腿如同钢鞭般扫向徐祥坤的下盘！
徐祥坤一击不中，立刻闪身后撤，避开扫腿，趁着小德重心未稳的瞬间，腰部发力，一记力道更足、更快的炮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小德的左脸上！
“砰！”
皮肉碰撞的闷响清晰可闻。
小德被打得脑袋一歪，嘴角瞬间破裂，鲜血渗了出来，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一直守在门口的姚军旗见状，眼中凶光一闪，立刻抬起了手中的五连发，枪口对准了徐祥坤！
“别动！”小德忍着脸上的剧痛，低吼一声，制止了姚军旗。
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变得愈发凶狠，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低吼一声，再次向着徐祥坤猛冲过去！
徐祥坤也红了眼，迎着小德扑上！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没有任何章法，只剩下最原始、最粗暴的肢体对抗！拳头、肘击、膝撞……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响声，拳拳到肉！办公室里昂贵的摆设被撞得东倒西歪，文件散落一地。
徐祥坤瞅准一个空档，迅速出腿，身体跃起，一记凌厉的横扫，脚背狠狠踢在小德的太阳穴附近！
小德遭受重击，眼前一黑，耳中嗡嗡作响，整个人直接被撂倒在地，一时竟爬不起来。
姚军旗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五连发冰冷的枪口死死顶在徐祥坤的脑门上，厉声喝道：“妈的！再动一下试试？！”
徐祥坤被枪指着，动作瞬间停滞，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是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地上的小德。
小德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在姚军旗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身。
他感觉半边脸都麻木了，耳朵里还在鸣响。他推开姚军旗，再次走到徐祥坤面前，声音因为受伤和愤怒而变得沙哑扭曲：
“我最后问你一遍！孙、雨、棋、呢？！”
徐祥坤迎着枪口，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倔强而冰冷：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你真当我不敢吗？！！”小德被彻底激怒，一把从姚军旗手中夺过五连发，亲自将枪口狠狠顶在徐祥坤的眉心，手指扣在扳机上，因为用力，指节泛白，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徐祥坤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毫无畏惧地与小德对视着，那眼神里，有决绝，有悲哀，唯独没有退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兄弟二人，一个持枪顶头，怒发冲冠；一个引颈就戮，眼神悲凉。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几秒钟后，小德持枪的手，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缓缓放了下来。
他深深地看了徐祥坤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愤怒，有不解，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痛苦。
他什么也没再说，将五连发扔回给姚军旗，转身，带着一身伤痕和满心的狼藉，摔门而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徐祥坤粗重的喘息声，和一片狼藉的沉默。
第二天下午，江林想着家里和公司都需要补充些烟酒，又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那家名为“南枝”的超市。
他走进店里，依旧是那副干净整洁却难掩陈旧的样子。
老板娘正在整理货架，见到江林这个“熟客”，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小伙子，又来啦，需要点什么？”
江林目光在摆放酒水的货架上扫过，心里忽然一动，开口说道：“姨，我看你这酒水品类还挺齐全的。这不马上中秋节了嘛，我公司想给员工发点福利，如果从你这儿拿货的话，你这里的库存够吗？”
女人一听是大生意，眼睛顿时亮了，连忙保证道：“够！肯定够啊！这些都是我刚进的货，日期都新鲜着呢！你要多少都有！”
江林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行，那过两天我派人过来，具体需要多少，到时候跟你细谈。”
女人高兴得合不拢嘴：“没问题！你放心，量大我一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江林拿了条烟和几瓶酒，正准备付钱离开，超市门口突然光线一暗，闯进来两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
这两人手里都拎着明晃晃的钢管，一脸痞气，进来二话不说，其中一个对着门口的货架就踹了一脚，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那个有点嘴瓢的青年，歪着脖子，冲着老板娘嚣张地喊道：“老……老女人！钱……钱到底能不能还上了？！”
老板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两位小哥，再……再宽限几天行不行？我这刚进了货，手里实在没钱啊……”
“没钱？！”那嘴瓢青年把眼一瞪，“没……没钱就拿货抵！要不就砸了你的破店！” 说着，举起钢管就要朝着旁边的酒水架砸去。
江林在一旁看得眉头紧锁，见状，立刻将手中的烟酒往柜台上一放，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青年举起钢管的手腕，声音冷了下来：“哥们，干啥呢？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阿姨，不太好吧？”
那青年用力想抽回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他恼羞成怒，骂道：“操！管……管你屁事！赶紧滚蛋！再不滚……连……连你一起弄死！”
江林一听，不怒反笑，歪着头，用一种看跳梁小丑的眼神打量着对方，语气带着戏谑：“哦？弄死我？来，我看看你今天怎么弄死我。”
那青年被江林的态度彻底激怒，骂了一句脏话，挣脱不开手腕，索性另一只手挥起钢管就朝着江林的脑袋砸来！
江林反应极快，抓着他手腕的手猛地向下一拧，同时身体侧移，提起右脚，一记迅猛的正蹬，结结实实地踹在青年的小腹上！
“呃啊！” 青年惨叫一声，整个人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门框上，手里的钢管也“咣当”掉在地上。
另一个青年见同伴吃亏，骂骂咧咧地挥舞着钢管就冲了过来，直刺江林面门。
江林不闪不避，看准来势，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钢管的中段，顺势往前猛地一拉！
那青年收势不住，整个人被带得向前扑来。江林右膝早已等候多时，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向上磕去！
“嘭！” 一声闷响，膝盖精准地磕在青年的下巴上。
“嗷！” 青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松开钢管，捂着瞬间肿起的老高、鲜血直流的嘴巴，痛苦地蹲了下去。
两个青年挣扎着爬起来，不敢再上前，只是色厉内荏地指着江林，嘴瓢得更厉害了：“你……你他妈站着别动啊！等……等着！草泥马的，你完了！”
放完毫无威慑力的狠话，两人连钢管都顾不上捡，连滚爬爬地狼狈逃出了超市。
老板娘惊魂未定，看着江林，又是感激又是担忧：“小伙子，太谢谢你了！可是……这会不会给你惹来大麻烦啊？那帮人不好惹的……”
江林整理了一下刚才动手时弄皱的衣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底气：
“没事，阿姨。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