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云总觉得高台长有点不太对劲。
他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高居副台长之位的人，更应该是喜怒不形于色，城府颇深。虽然高局长平易近人，但这次给人的感觉也太奇怪 。
这事情尴尬在他没有能够打听到高台长信息的人脉。
如果让高台长知道自己在四处打听，当事人的态度很有可能对于通生后续的合作产生负面影响。
可是这种疑惑如果没有搞清楚就贸然签约，对于通生又不负责。
孙青云背后是老刘那一帮无数信任他的人，他是有职业操守的，可做不出马虎了事的举动。
思来想去似乎并没有特别合适的人脉，不过孙青云想，如果高台长能够和他见面有这么大的状态，平时应该也有点点滴滴会被别人察觉。
“吴老师，高台长这个项目他会瞧不上么？”孙青云第二天一早还是找了吴老师套话。
“当然瞧得上，他是出了名的不挑项目，有钱赚就好。”吴老师蛮感谢那天晚上孙青云把她送回去，上海节奏太快，一般这种局结束了就结束了，难得有人会这么贴心的送回家。
“这样，我就是担心。”一般到了这个级别，赚钱也是挑着来的，不会随便的接下任何别人的央求。
“你担心什么呢，我和你的关系，我肯定不会坑你。”
不过吴老师说完这句话就有点迟疑了。
电话那头她沉默了许久，又缓缓开口。
“如果一定要说这个合作有什么变数，他的话，你得依着点。”她好似不情愿，终于说了出来。
“不是说不好，而是这个人吧，据说有点轻微的心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孙青云一下子没明白。
“据说啊，”那头是吴老师打了个哈欠，“据说他有轻微的双向情感认知障碍，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就是说容易发脾气，容易抑郁，脾气两极化的随机切换。”
吴老师在尽力讲明白，不过孙青云大概也听懂了。
“这个有什么影响呢？”
“就是合作到后面，万一配合度不高，或者什么的。”吴老师话锋一转，“不过你的合作我会尽量要过来吧，我来执行，他牵个头，起个势压着别人就好。”
吴老师是真心为孙青云好的，这态度瞎子也能感觉得到。
“最后一个问题，”这一大早孙青云就来探讨业务，真讨厌。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他这个，就是你说的身体状态，适合我们的合作么？”
“适合，只要签约完成，后面所有的事情我来搞定，你放心。”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辛苦你了。”
“可不，我这会儿还宿醉呢。”
吴老师这话不对，她酒量太差，哪有宿醉的说法。孙青云笑了笑，答应尽快把这个事情办成。
放下电话，周栩已经醒来了，他坐在床角，迷迷糊糊的望着孙青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昨晚。”他揉了揉眼睛，没有站起来，此刻他正举着旗帜致敬。
“夜里，你都打呼噜了，我一夜没睡好。”孙青云见他头也不回看自己一眼，喃喃自语的说着。
“啊？”
周栩转过来，些许阳光透下来，他半眯着眼睛，嘟着嘴巴，仰着头望着站在角落的孙青云。
“没事，逗你玩的。”
周栩这几天倒是似乎没有什么压力。
就在这片刻之间，孙青云忽然想，是不是可以项目确定后就交给他来跑，也算是让他负责一个大项目。
“你最近手头有什么工作？”
“哈？”周栩心想，要死，这牙都没刷，就开始讨论2016年的工作了？
“我意思，你最近忙不忙，我有个项目，打好基础给你跑，就昨天和ttNews沟通的。”
孙青云没继续讲，此刻他脑海里面庆幸昨晚送吴老师回去，自己回来的晚，那被抽空的身体一夜已经基本回血了。如果让周栩看到，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呢，大概职场之中的男男女女不过如此。孙青云是喜欢周栩，那种感觉他自己说不出来，也懒得去想。孙青云早就过了谈情说爱的纯情年纪了，每次周栩望着他，他会有一种欲望以上，纯爱之下的感觉。
说是「高级炮友」倒是有点玷污这种关系，但是孙青云不想被囿于什么「名分」「关系」之中。
有几次孙青云带着欲望见到周栩的时候，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个想法，「实在不行，今天没有满足，要不去网上找别人吧」。
不过说来也奇怪，即便在高台长的口中傲视他人的孙青云，见到周栩也是心甘情愿的趴下。
此刻孙青云问起周栩的工作，是不带有任何欲望的，他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够在事业上有更大长进。
周栩正在致敬，一听到这会儿谈起工作，心里忽然想骂街。不过想想就算了，自己其实也的确有想找他看看，是不是有些更大的挑战来做。
两人商议了一下和ttNews的撕扯，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快马不会只有这一个合作，既然现在知道这个，其他肯定也有合作。
“你之前不是认识快马市场的一个人？打听打听，或者接触接触他们的公关，问问有什么计划。”
孙青云话音落地，周栩脑海浮现出何泽的样子，他似乎藏在暗处，等到每一个自己不得不去接触的机会，然后趁机满足他自己的利益。
周栩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你没有那边的人么，或者人脉资源？”
周栩当然不相信孙青云驰骋业内这么些年，不会认识快马的人。
“认识啊，但是都是台面上的关系，直接问，谁会说？你会告诉快马的人，我们这边的情况？”
“当然不会！”
“对啊，所以只能是私下小朋友们的交流，你去当作八卦打听。”
孙青云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感情，周栩倒是他的一个工具了。
周栩实在不想和何泽再有接触。
“我想想吧，但是我也可以和媒体那边沟通，总是你不要关心我什么路径，你要的结果，就是知道快马和媒体的合作呗？”
“也是，我只需要知道结果，方法你自己决定，刚刚只是我的一个建议。”
孙青云看了看时间，不紧不慢的收拾起来。
“今天你什么安排？”
“我晚上约了局，白天我就酒店办公吧，明天上午我就回去。”
周栩逐一汇报行程，此刻面前的孙青云是他的领导。
“你呢？”
“我也处理工作吧，晚上我就不安排局了。”孙青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晚上几点结束？”
“不知道，不过晚饭五点半，都女的，不喝酒吧。”周栩今晚的确不难对付，“而且他们要吃轻食。”
“那好办，估计你吃不饱，我等你再来一顿，我们定七点半吧，我到你附近接你。”
孙青云麻利做好了安排，此刻面前的孙青云好似他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