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啊？”周栩被汪小姐上来就这么一句搞的不知所措。
“你压根就不是身体不舒服，看你又没缺胳膊少腿的。”汪小姐盯着会议室的门，仿佛下一秒那边就会窜出个不速之客。
周栩没有回答，他虽然最近和汪小姐交好，但是毕竟是工作上的关系，两人私交并非到了可以掏心掏肺的地步。
“随便吧，我其实就想谢谢你一下。”
“啊？”周栩又是吃惊。
“不要大惊小怪了，怪别扭的，我说就是谢谢你。我给你带了点心，下班我给你拿，悄摸的～”
“为什么谢谢我啊？”这几天的负面情绪，周栩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暖，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你帮我忙啊，财务啊、行政啊、法务啊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要不是你，我在北京得累死，我又不知道什么事情找谁。”汪小姐提高了音量，叽叽喳喳一连串话蹦出来。
“那个不值一提～”周栩无心过问，蒙头说了一句。
“或许真的不值一提，但是你做了，我特感激，真的。”汪小姐往桌子靠了靠，盯着他说道。
会议室里面没有别的声音，两个人也不再言语，周栩觉得有点尴尬，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离开会议室。
“你是不是和孙青云闹别扭了？”
周栩听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此刻听到这三个字，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也没事，我看得出来，我不介意的。你也甭担心，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但是别憋着，怪难受的。”
“我们不讨论报告的事情么？”周栩抬起头，面前这个女生「色眯眯」盯着自己，自己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嗐！报告嘛，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他们要把内容出好，东西出来还怕没人发布么？”汪小姐甩开双手，往椅子上一靠，斜斜看着周栩。
“我们分一下媒体？”
“不用，就按照我们现在的划分，北京你的是你的，之前给我的那些我负责，两人互相有需要帮助的直接说。”
“要么……北京……都给你？”周栩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啊？”
会议室满是不解。
“我可能想辞职了，我不想干了。”
“扯淡！有什么事情比赚钱快乐，”
也是，汪小姐看起来就不是那种会感情用事的人，有的时候甚至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但是周栩并不想和同事说太多个人的信息。
“如果你陷入感情困难，你会怎么办？”周栩猛然抬头，问道。
“？？？”
汪小姐茫然的看着，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吧，我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凭什么觉得我有资格讨论感情？”
“你看起来……比我有经验啊……”周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她这个问题。
“唉～”汪小姐叹了一口气，望着会议室的门，
“其实并不一样，我有自己的观察和猜测，我就直接说了。怎么说呢，就是你知道吧，有些感情注定是脆弱的，不被祝福的，所以需要更大的勇气。我觉得吧，就是人一旦要付出勇气去做一件事情，你就的想着，这个事它一定得成。”
汪小姐又靠近桌子，双手叠着放在书桌上，脑袋搁在双手上。
“你要是自己对这件事都没有「一定要成」的信心，干嘛费了吧唧的去用心呢，是不是？但是如果你有信心，还特上心，你就看。要是是一个人的问题，都这样了，试了几次还不能成，我觉得就好自为之。要是是两个人的问题，都这样了，还是因为对方而不能成，那我觉得也好自为之，别搁这儿浪费感情了。”
“所以，自己得先努力？”
“对啊，自己不努力，还指望别人努力？但是也别光自个儿瞎努力，这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且你和他，凭什么就你努力啊？”
“不是～”周栩一惊，“我和谁啊？你怎么知道我和谁啊？？”
“嗐！姐姐我在北京，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就你和他，两个人办公室眉来眼去的，我能发现不了？？”
汪小姐笑了笑，也不戳破。
“但是吧，我觉得你还年轻，他也就这几年花期了，的确不错，但是配不上你……”汪小姐停住了话茬，似乎犹豫了，默默低下了头。
“没事，你说，反正是你猜测，你想说啥就直接说。”周栩也不道破，那就欢迎汪小姐继续说吧。
“行……那成，我说了啊……前天和昨天晚上，快下班时，隔壁部门一男的老来等他，两人一看就不对劲，那男的……骚死了，昨天和今天早上还都是一起来上班的。所以我说啊，不值得。”
汪小姐大概说的是何泽。
周栩心里苦笑，本来以为自己刚出大学，就遇到这么一个处处照拂自己的良人，没想到却是个处处留情的渣男。
他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何泽按着孙青云在云雨的画面。
「大概他们都很开心和满足吧！！」周栩心里想着，不禁暗暗咬紧了牙关。
这场潜伏游戏，似乎终于是自己输了。
“嗯，谢谢你，那我们把报告搞了吧。”
周栩站起身望着汪小姐，他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坦然的和自己聊这些。
不像是询问八卦，也不像是无所事事的职场打听，倒像是过来人给的忠告，或者普通朋友间的打抱不平。
不管如何，大概稍微让周栩好过了一点。
孙青云盘算着找机会和周栩聊一聊，但是周栩铁定了心，不想制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快下班时孙青云坐在工位上，假装若无其事，又漫不经心的提到，“啊，周栩，邮轮报告的事情我们找个会议室对一下。”
孙青云想，毕竟是大庭广众，又是谈论工作，估计周栩并不会拒绝这样的沟通。
孰料周栩只是假装热情，抬头望了一眼，似乎特别认真的答道，“可以啊，我和汪小姐对好了，基本上这样……”
于是就在工位上直接把大致情况汇报了一番。
明眼人自然听出来孙青云想喊周栩到会议室单独聊一下，孙青云日常工作中对周栩总是青睐有加，所有人都觉得周栩在通生一定是平步青云。
甚至张国庆看到两人之前的亲密，都私下问汪小姐，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听到周栩坐在座位上汇报工作，有几个好事的只是遗憾周栩听不出领导的话外之意。
汪小姐也是远远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默默低下头，想来自己的规劝还是拉不住周栩。
工作汇报完毕，柯颖和张国庆脸色并不好看。
周栩对孙青云私下见面邀请的拒绝，在这两人看来，是一场实实在在的工作汇报，更像是压制着两个人或者北京团队，来了一场结结实实的主权宣示。
“领导，大概就是这样，没别的事的话，我就撤了。”周栩迅速结束对话，并不想和孙青云拉扯。
孙青云自然不罢休。
之前回到家里，看到床头的东西被翻出来，试纸也被用过，只道是周栩发现这些东西，闹闹小脾气。
至于健身房的那些风流，俞凯即便看到了，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起码截止到现在，无论孙青云还是何泽，只当那是一场无与伦比的隐秘激情。
于是，面对周栩这消失的几天，闹脾气的几天，孙青云早就想好一套基于那些试纸的说辞。
当下只不过缺一个机会说出来，想来也是能够哄好周栩的。
只是不曾想，周栩始终不吃这套，也不正面回答一个字。这让孙青云多少有些不爽，但是毕竟在办公室，他也不好有什么激烈的态度。
「实在不行就下班跟着他，不去出租屋，总归要去某个地方睡觉的，直接跟着，周栩他也不会怎么着。」孙青云想着，抬起手看了下时间。
正想着，远处急匆匆走来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