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盯着斗篷人掌心那团暗红的光，呼吸压得很低。她的手指已经发麻，短刃上的血顺着刀脊滑落，在岩石上砸出一个个小点。
那光的形状在变，像一只眼睛缓缓睁开。
【目标能量频率正在上升，三秒内将完成锁定。】
系统的声音没有起伏，却比任何警告都来得急迫。
她不能等。
左手猛地按在残剑录铁环上，指尖用力一划，血渗进金属缝隙。一股灼热从手腕窜上手臂，整条经脉像是被火燎过。她咬住下唇，强行催动空间剑心的共鸣。
岩群底部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石块崩裂的爆音。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横贯百丈，边缘扭曲着吞吐气流。四名外围追杀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卷入其中。他们的惨叫只持续了一瞬，便被内部的空间乱流撕碎。
裂缝还在扩张。
她没时间看结果，右手食指划破，血滴落在储物袋中一枚暗纹符纸上。符纸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在毒瘴弥漫的空中炸开一圈无形涟漪。
这是她和残剑盟约定的信号——以血为引，以命为契。
斗篷人终于动了。他抬手，那团红光朝金小小疾射而来。她侧身闪避，但动作慢了半拍，光束擦过肩头，衣料瞬间焦黑，皮肉翻卷。
痛感迟了一瞬才传上来。
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借着残留的空间波动瞬移至对方侧翼。短刃直取咽喉，速度快得连自己都没想到。
斗篷人抬臂格挡，袖口裂开一道口子。他的动作不像人类，关节扭转的角度超出常理。金小小趁机抽身后撤，脚尖点在岩壁凸起处，稳住身形。
她的胸口起伏剧烈，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体内的灵力几乎耗尽，经脉像干涸的河床。但她知道，现在不能停。
远处天空传来破风声。
三道身影从云层中俯冲而下，速度快得拉出残影。为首那人手持断剑，怒吼声震得岩屑簌簌落下：“护主！”
是石猛。
三人落地时呈品字形散开。一人直扑斗篷人，手中重剑横扫而出；另外两人奔向空间裂缝边缘，抡起武器猛砸壁障。裂缝本就不稳，这一击让它的震荡更加剧烈。被困在其中的追杀者发出凄厉嘶吼，身体被乱流撕扯变形。
金小小跃回高岩，双手快速结印。残剑录吸收着周围逸散的空间之力，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般的符文。她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又一道小型裂缝在两名外围追杀者脚下裂开。
他们想逃，但已经来不及。半截身子陷进虚空，经脉瞬间断裂，瘫倒在地。
斗篷人被石猛逼得连连后退。他的黑袍已被划破多处，却没有流血。他看了一眼倒下的手下，又看了眼金小小，忽然抬起手。
那团红光重新凝聚在他掌心。
“别让他走！”有人喊。
可金小小突然开口：“放他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
石猛回头看向她：“首领？”
“让他走。”她声音很轻，但很稳，“我们留不住他。”
斗篷人盯着她看了两息，随即身体化作一团血雾，迅速消散在空气中。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微弱波动，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金小小站在原地，没有追。
【侦测到异常能量残留，频率与‘时之眼’核心匹配度提升至百分之六十八。】
系统说，【这人不是单纯的追杀者。他是某种容器，体内有东西在苏醒。】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滴在岩石上，一滴，一滴。
石猛走上前来，递过一瓶丹药：“撑得住吗？”
她接过，倒出两粒吞下。苦味在嘴里散开。
“其他人呢？”
“在外围待命，随时可以接应。”
她点点头，目光落在那片尚未闭合的空间裂缝上。里面仍有微弱的光在闪烁，像是某种信号。
“把活着的抓回来。”她说，“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石猛应了一声，挥手示意两名成员去处理俘虏。他自己留在她身边，低声问：“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杀了他，我们就什么也得不到。”她望着血雾消失的方向，“但他活着，就会留下痕迹。只要他再出现一次，我就一定能抓住。”
石猛沉默片刻，点头：“你有分寸。”
她没回应，只是抬起手，用残剑录扫描那片残留的能量波动。数据在她脑海中浮现，杂乱无章，却有一条线始终贯穿其中——那是时间流动的异常节点。
就像有人在规则上打了个结。
【建议追踪该频率源点。】系统说，【但宿主当前状态不适合长途移动。】
“我知道。”她收起残剑录，“先清理战场，带回俘虏。等我恢复一点，就审。”
石猛下令下去，残剑盟成员迅速行动。有人检查尸体，有人加固防御阵法，还有人架起临时屏障防止毒瘴侵袭。
她靠着岩壁坐下，闭上眼。
耳边是同伴的脚步声和低语，还有风吹过岩缝的呼啸。她知道自己应该调息，应该尽快恢复，但脑子里全是那个斗篷人的动作。
太怪了。
不是技巧的问题，而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像活人。
她睁开眼，看向自己滴血的手指。
忽然想到什么。
“系统。”
【在。】
“刚才我启动信符的时候，你有没有记录下它的燃烧轨迹？”
【已存档。】
“调出来。”
一道虚影在她眼前展开，显示着那道幽蓝流光升空的过程。就在它炸开涟漪的瞬间，画面定格。她放大细节，盯着那圈波纹的中心。
有一个极小的反向波动。
像是……被人轻轻推了一下。
“这不是自然扩散。”她低声说，“有人在接收这个信号。”
【可能性百分之八十二。】系统回应，【目标具备远程感应能力，且对残剑盟通信机制有一定了解。】
她握紧了拳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敌人不仅知道她在哪，还知道她有多少底牌。
甚至可能……早就等着她发出求援。
石猛走过来，蹲在她旁边：“审问开始了，你要不要听？”
她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灰：“走。”
两人走向临时围起来的审讯区。一名追杀者被绑在石柱上，嘴还被封着。看到金小小走近，他挣扎了一下。
她摘下封口布。
那人喘着气，瞪着她：“你们……不会赢的。”
“我不需要赢。”她说，“我只需要让你开口。”
她从怀里取出一根银针，抵在他太阳穴上。
“你知道我是怎么对付叛徒的吧？”
那人瞳孔一缩。
她没再问，只是轻轻一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