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转向她们离开的方向，轻轻晃动了一下。
金小小脚步没停，但左手已经握紧了袖中的雷石。她知道这东西盯上他们了。不是普通的毒瘴花，它有意识，会判断方向，还会等猎物走远再动手。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贴岩壁走，别回头。”
队伍加快速度，脚步声在谷底回荡。最后一个弟子刚拐过弯，身后传来一声撕裂般的响动。那朵黑花的茎干猛然炸开，数条触手如蛇般抽打而出，直扑队伍后方。
金小小早有准备。她猛地后撤半步，右手在空中一划，一道细小的空间裂缝瞬间成形。触手撞上裂缝边缘，立刻被削断一截，黑浆喷洒在岩石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散开！”她喝了一声。
药仙谷的弟子们立刻四散躲避。可那花的攻击范围极广，一根触手扫中一名弟子肩膀，那人顿时倒地，手臂发黑，嘴唇发紫。
“中毒了。”系统声音响起，“毒素叫‘蚀神孢’，会影响神经，三息内不处理，他会自己撕开喉咙。”
金小小没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淡绿色药丸塞进那人口中。这是她出发前准备的解麻丸，虽不能根除毒素，但能压制一时。
她盯着那朵花。花心绿光闪烁，像是在计算下一步动作。她明白，硬拼不行。这里太窄，一旦战斗激烈，动静太大，暗影教的人很快就会回来。
“启动时间流速微调。”她在心里下令。
脑内光屏一闪，淡蓝色波纹扩散开来。现实的时间依旧流动，但在她的感知里，一切都慢了下来。风的走向、触手的摆动轨迹、花心结晶的位置，全都变得清晰可辨。
“警告。”系统说，“目标体内有反制机制，空间波动超过阈值会触发自爆，毒雾扩散半径五十步。”
“闭嘴。”金小小回应。
她侧身闪到一块巨石后，避开两根扑来的触手。趁着花体调整角度的瞬间，她冲向左侧死角。那里是它的视觉盲区，也是唯一能近身的机会。
触手再次袭来。她没有躲，而是抬手迎上，掌心的空间裂缝再度展开。这一次，她精准切断了左三和右二的主触手。黑浆喷溅，地面冒起白烟。
花体剧烈震颤，花心绿光暴涨，一股浓稠的灰绿色雾气开始弥漫。
就是现在。
金小小甩出一张符篆。黄纸墨纹，落地无声。那是石青山给她的隐息符，能短暂遮蔽灵力波动。符纸燃起一道微弱的火光，她的气息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花的感知出现短暂混乱。就在这一刹那，金小小欺身而上。她并指为剑，引动全身空间之力，在空中划出一个“∞”形轨迹。两道交错的空间环形成绞杀之势，直逼花心。
一声脆响，结晶脱离花体，落入她提前准备的玉匣。她迅速合盖，封印完成。
花体轰然倒塌，触手蜷缩，黑浆流淌了一地。
“药材到手。”系统说，“任务完成率87%。”
金小小没松劲。她迅速将玉匣贴身收好，转身查看那名中毒的弟子。他的脸色已经稳定下来，呼吸平稳，毒性被控制住了。
“所有人低头闭气。”她低声命令，“再服一颗解麻丸。”
她亲自为那人渡入一丝净化灵力，确认毒素不再蔓延。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东南三百步，灵气波动复现。和之前探子的信号特征一致。”
金小小眼神一冷。
果然回来了。
她不动声色，一脚踢翻了地上的药炉。残汤泼洒，药材混着泥水散落一地。
“快走！”她提高声音，“这地方邪门！刚才那花差点要人命！”
队伍立刻做出慌乱反应。有人扶起中毒的同伴，有人捡起药篓，脚步杂乱却有序地往后撤离。他们看起来就像一支普通采药队，遭遇意外后仓皇逃窜。
金小小走在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片死地。变异毒瘴花已经彻底枯萎，只剩下焦黑的残骸。但她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开始。
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调整呼吸节奏，让心跳保持平稳。系统仍在运行，时间流速微调的效果还未完全消退。她利用这最后几秒的主观延长时间，在脑中重新规划路线。
东南方向有探子，说明那边可能有埋伏，也可能有线索。她不能绕开。
队伍转入一条狭窄裂谷，两侧岩壁高耸，遮住大部分光线。她让队伍放慢速度，保持安静。
走出约两百步，她发现地上有一串湿脚印，很新，泥痕还没干透。是刚才那个探子留下的。他走得不快，似乎在等待什么信号。
金小小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脚印边缘。泥土还带着温度。
“他穿的是南部特制软底靴。”系统说，“适合长途潜行，不适合攀岩。前方三十步有陡坡，他一定会在那里停留。”
金小小点头。她站起身，对队伍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所有人靠墙站立，屏住呼吸。
她独自向前走了十步，靠近陡坡底部。岩壁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是有人攀爬过的痕迹。她抬头看去，坡顶空无一人，但风中有股淡淡的香料味——不是药仙谷用的那种。
“是暗影教的‘影踪香’。”系统说，“用来掩盖身形，但对空间感知者反而更容易追踪。”
金小小闭眼，空间剑心缓缓展开。她顺着那股气味的流向，在脑海中勾勒出一条无形的路径。香料分子在空气中飘散的轨迹被她捕捉，形成一条微弱的线，指向坡顶右侧的一处凹陷。
她在心里记下位置。
然后她退回来，低声对队伍说：“你们先走，到前面岔口等我。”
“头儿？”一名弟子犹豫。
“我去看看有没有遗漏的药材。”她说，“很快就追上。”
没人怀疑。在这种地方，谁都不想多待一秒。队伍继续前进，脚步声渐渐远去。
金小小站在原地，等了五息。确认他们安全离开后，她才转身，一步步走向陡坡。
她没有直接攀爬，而是绕到侧面，借着岩缝的掩护向上移动。每一步都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接近坡顶时，她停下。上方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还有一次压抑的呼吸。
她摸出一枚雷石，握在手中。
然后她猛地跃起，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空间裂缝瞬间撕裂空气，直逼那处凹陷。
人影一闪，躲开了第一击。
是个穿灰袍的男子，脸上蒙着纱，手里握着一把短匕。他没想到会有人主动杀上来。
“你是谁？”他低喝。
金小小不答。她左手雷石一捏，蓝光闪现。男子察觉不对，立刻后退，但已经晚了。
空间裂缝再次逼近，这次割破了他的右肩。鲜血涌出，染红了灰袍。
“你不是外门杂役。”他咬牙，“你能操控空间法则。”
金小小逼近一步：“谁派你来的？”
男子冷笑：“你以为我会说？”
他突然扬手，撒出一把银粉。粉末在空中散开，瞬间形成一片迷雾。
金小小早有防备。她闭眼，靠空间感知锁定对方位置。右手一挥，裂缝横扫。
银粉被劈开，迷雾散去。男子已趁机后退数步，正要跳下另一侧山坡。
“想跑？”她冷声。
她甩出一张符篆，正是石青山给的隐息符。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一道无形屏障，挡住了男子的退路。
他被迫停下，转身面对她。
“你到底是谁？”他喘着气问。
金小小看着他：“我问你最后一遍——谁派你来的？”
男子盯着她，忽然笑了：“你以为你在查我们？其实……我们一直在等你。”
金小小皱眉。
男子抬起左手，指尖有一枚黑色戒指正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