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刚才是在保护我吗？
这个认知让凌月心里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感。
好像……这个阎骁，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当然，该有的下饭操作一点没少。
凌月依旧会迷路，依旧会空技能，依旧会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举动。
但阎骁除了偶尔标记一下信号，或者简短地打字“眼”、“退”、“跟”之外，竟然真的没有再喷他，甚至在他又一次闪现撞墙后，破天荒地没有亮表情嘲讽。
直播间的观众们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无语，再到现在的……麻木和诡异的嗑cp？
【我宣布，Yan神被这个笨蛋美人攻略了。】
【这都不骂？Yan神你变了！】
【虽然菜，但颜值即正义！而且她看起来真的好努力在跟了……】
【Yan神：自家的小废物，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
【这对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凶残野王x笨蛋挂件辅助？】
第二局游戏同样在阎骁的carry下获胜。凌月的战绩稍微好看了一点，变成了“1\/6\/9”，那个唯一的人头还是阎骁故意让给他的。
游戏结束，回到组队房间。
凌月以为噩梦终于结束了，正准备赶紧溜走下线，却见阎骁再次点下了“开始匹配”。
凌月：“……”
就这样，在凌月半推半就、心惊胆战的情况下，他被阎骁拉着，连续打了三局排位。
三局全胜。
凌月的操作依旧辣眼睛，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跟在阎骁身后“见多识广”了，他死亡的次数稍微减少了一点点，助攻数慢慢多了起来。
他依旧看不懂局势，依旧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操作，但他记住了最重要的一点——
紧紧跟着Yan。
而阎骁，也似乎渐渐习惯了身后这个笨拙的小尾巴。
他会下意识地标记更安全的位置让凌月去，会在凌月即将走到危险地带时发信号警告，甚至会在他残血时，刻意放慢一点速度，等那个慢吞吞的小鹿奶上一口。
这种变化细微而自然，连阎骁自己都未曾察觉。
他只是觉得，带着这个笨蛋赢游戏，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至少，比带着那些自以为是、瞎指挥的菜，逼要好一点。
这个笨蛋至少听话，而且……长得确实养眼。
在血腥的杀戮间隙，瞥一眼直播小窗里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似乎连烦躁的心情都能被抚平一丝。
打完第三局，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阎骁终于没有再点开始匹配。
凌月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漫长的仗，身心俱疲。
这时，阎骁在组队房间里打字了。
【hLG-Yan：下了。】
凌月赶紧也打字，用他笨拙的、带着讨好意味的回应：
【月光下的猫：嗯嗯，Yan神再见。】
打完字，他像是怕对方反悔似的，光速退出了组队房间，然后立刻关掉了游戏客户端，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看着瞬间暗下去的游戏图标，以及那个已经变成灰色的好友列表里的“hLG-Yan”，凌月瘫在电竞椅上，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感觉比在末世被丧尸追还要累。
而另一边，阎骁看着那个瞬间消失的组队房间，以及好友列表里那个已经离线的“月光下的猫”，挑了挑眉。
跑得倒快。
他关掉游戏，靠在电竞椅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
今晚的经历，对他来说也算得上离奇。
他居然带着一个堪称游戏黑洞的“美女”主播，连赢了四局？
而且过程中居然没怎么发脾气？
他点开凌月的直播间，画面还停留在凌月那张惊魂未定、却依旧美得惊人的脸上。
摄像头前的“少女”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来，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胸脯微微起伏，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懵懂又无辜。
阎骁盯着那张脸看了几秒，指尖在鼠标上轻轻敲击着。
半晌，他嗤笑一声，关掉了网页。
一个空有脸蛋的笨蛋而已。
他这么告诉自己。
然而，那个笨拙地跟着他、委屈地掉眼泪、又努力想做好却总是搞砸的身影，却在他脑海里留下了一个模糊的、一时难以抹去的印记。
而凌月今晚这戏剧性的直播，以及与Yan神诡异双排的经历，早已被无数观众录屏，剪辑成了各种搞笑、cp向的视频，在网络上病毒式传播开来。
“Yan神与他的笨蛋挂件辅助”、“电竞圈第一花瓶的逆袭”、“论颜值在电竞圈的重要性”等话题更是冲上了热搜榜。
凌月这个“月光下的猫”的直播间，一夜之间暴涨了数十万粉丝，虽然其中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乐子人和cp粉，但也彻底让他出了圈。
他并不知道，他这只被命运和被系统强行推着走的小鹿，已经一头撞进了电竞圈这个巨大的漩涡中心，而他与那个凶残野王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凌月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关掉了电脑，仿佛那不是一个机器，而是什么会吃人的怪兽。
他瘫在电竞椅上，胸口因为残留的惊悸而微微起伏，感觉比在末世被丧尸追了几条街还要累。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氤氲着未散的水汽，眼尾泛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宿主！你表现得太棒了！”
系统777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成功接近大佬碎片，加了好友，还一起打了四局游戏！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结果是好的！能量收集进度条动了！”
凌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扁着嘴，委屈巴巴地在心里回应：
“一点都不好……他好凶，我害怕……777，我们能不能换个任务？我不想再跟他打游戏了……”
“不看可以的宿主。”
777斩钉截铁地拒绝。
“宿主，想想我们的终极目标！想想大佬本体！每个碎片都很重要！而且你看，阎骁最后不是没骂你吗？还带你赢了！这说明他对你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