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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

赵江河轻手轻脚地起身,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顾曼。他赤脚走到客厅,从书架最底层拖出一个纸箱。纸箱上落了一层灰,里面装的是他这些年的藏书——大多是经济、法律、改革方面的专业书籍,还有一些早年收集的文史哲经典。

他一本本拿出来,用湿布仔细擦拭干净,在客厅地板上分门别类摆好。有些书的扉页上还有他的批注,蓝色的钢笔字迹已经褪色,但还能看出当年的认真。

“江河,这么早干嘛呢?”赵母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看到满地的书,愣住了。

“整理一下。”赵江河没有抬头,“这些书放了好几年没动,打算处理掉一些。”

赵母蹲下身,拿起一本《国企改革理论与实践》,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批注。“这都是你的心血啊,舍得?”

“书是给人看的,堆在箱子里落灰,就失去意义了。”赵江河说得平静,“有些同事和学生可能需要,送给他们,也算物尽其用。”

其实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些书如果卖给旧书店,大概能换几百块钱。虽然不多,但至少能补贴点家用。

顾曼也起来了,看到客厅的景象,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去厨房做早饭。煎鸡蛋的香气飘出来时,她已经明白了丈夫的用意。

早饭桌上很安静。小米粥,馒头,咸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妈,”赵江河忽然开口,“您今天别去菜市场了,我去买。”

“你去?你知道菜价吗?”赵母笑了,“现在韭菜三块五一斤,西红柿四块,排骨都二十多了……”

“我学学就会。”赵江河低头喝粥。

顾曼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他抬起头,看到妻子眼中的心疼,心里一酸,却还是扯出个笑容:“没事,总要学着过日子。”

上午九点,赵江河准时出现在办公室。苏晚晴已经在了,正在整理会议材料。

“主任,上午十点,改革领导小组例会。下午两点,第二批重组企业负责人座谈会。四点,国信信托新业务方案汇报会。”她快速汇报日程,“晚上……周书记让您六点去他办公室一趟。”

赵江河点点头,在办公桌前坐下。桌面上除了文件,还摆着一份刚送来的《北江日报》——头版头条是顾曼写的深度报道《改革中的普通人》,配图是一个老矿工在新区的家里笑着擦窗户的照片。

他仔细读了一遍,文字扎实,情感克制,但字里行间能看出作者的用心。文章最后一段写道:“改革不是冰冷的数字游戏,而是千万普通人命运的改变。当我们谈论改革成效时,我们谈论的是王大妈能不能用上干净的自来水,是李师傅的儿子能不能找到工作,是那些在困境中挣扎的家庭能不能看到希望。”

赵江河拿起笔,在报纸边缘批了一行字:“事实准确,角度客观,情感真挚。可发。”

然后他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件。几十封未读邮件里,有一封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北江大学经济学院的邀请函,邀请他作为客座教授,为研究生开设一门“国企改革理论与实践”的专题课,每周一次,每次两小时,课时费……

他的目光在数字上停留了几秒。不多,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笔可观的收入。

但很快,他摇了摇头。按规定,厅级干部兼职讲课需要严格审批,而且容易授人以柄。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不能冒这个险。

他关掉邮件,继续工作。

十点的例会准时开始。椭圆形的会议桌旁,气氛有些微妙。第二批重组涉及的三十四家企业负责人悉数到场,个个面色凝重。

“各位,今天这个会,主要是听取大家的意见建议。”赵江河开门见山,“改革方案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建议,尽管提。”

沉默了几秒,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厂长开口了:“赵主任,我不是反对改革。但您知道,我们厂三千多职工,平均年龄四十八岁。您说的‘壮士断腕’,我们理解。可断了之后呢?这些老职工怎么办?他们干了二三十年,除了厂里的那点技术,什么都不会。”

“这个问题提得好。”赵江河翻开笔记本,“所以我们在方案里设计了‘阶梯式安置’——五十岁以上的,符合条件可以办理内部退养;四十到五十岁的,重点进行转岗培训;四十岁以下的,鼓励自主创业或推荐再就业。每个职工都会有专门的档案,跟踪服务。”

“可钱呢?”另一个企业负责人忍不住插话,“赵主任,您说的这些都要钱。培训要钱,安置要钱,补偿要钱。我们这些企业,哪个不是负债累累?哪来的钱?”

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赵江河等声音平息,才缓缓开口:“钱的问题,省里正在想办法。一是财政专项补贴,二是国企改革基金,三是社会资本引入。但我要说的是——再难,职工的利益必须保障。企业可以破产,但职工的权益不能破产。”

他环视全场:“在座的各位,都是企业的当家人。我想问一句:如果躺在医院里等手术的是你们的父母,如果交不起学费的是你们的孩子,你们会怎么做?”

没有人说话。

“改革不是请客吃饭,是要动真格的。”赵江河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敲在人心上,“但再怎么动,不能动了人心。职工信任我们,把身家性命托付给我们,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寒心。”

会议进行了三个小时。结束时,几个老厂长握着赵江河的手,眼眶发红:“赵主任,我们信您。再难,我们一起扛。”

送走企业负责人,已经是下午一点。赵江河匆匆吃了口盒饭,又赶往下一个会场。

下午的座谈会更具体,讨论的是职工安置的具体操作。人社厅、财政局、教育局、工会……十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坐在一起,一条条核对政策,一项项落实责任。

“培训基地的场地解决了,但师资怎么办?”

“再就业岗位开发了多少?要具体到人,匹配度怎么样?”

“困难职工的帮扶资金到位了吗?发放标准是什么?”

问题一个接一个,赵江河一个个解答,一个个落实。会议记录密密麻麻记了十几页,每一项都有责任人,有时间表。

散会时,窗外天色已暗。赵江河看了眼表:五点四十。他想起周启明约他六点见面,赶紧收拾东西。

“主任,”苏晚晴跟上来,递过一个文件夹,“这是您要的资料——关于领导干部兼职取酬的相关规定。”

赵江河接过,快速翻看。规定很明确:厅级以上干部原则上不得在社会机构兼职取酬,确因工作需要,需经严格审批,且报酬要上缴。

他合上文件夹,递给苏晚晴:“放回去吧。另外,北江大学那个邀请,帮我婉拒了。”

“可是主任,那是正规邀请,而且……”

“按规定办。”赵江河打断她,“去吧。”

苏晚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赵江河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渐渐亮起的路灯。城市的傍晚,车流如织,行人匆匆。每个人都奔着自己的生活而去,为柴米油盐,为房贷车贷,为父母子女。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父亲还在世时说过的话:“江河,你要记住,当官不是为了发财。要是想发财,就别当官。”

父亲是个普通工人,干了一辈子钳工,手上全是老茧。他去世时,家里最值钱的就是那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

赵江河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办公室。

周启明的办公室在七楼。敲门进去时,周启明正在打电话,示意他先坐。

“……对,要确保资金到位,一分都不能少。职工安置是底线,谁碰底线,我就动谁。”周启明的语气很严厉,但看到赵江河,神色缓和了些,“好,就这样。”

挂了电话,他走过来,在赵江河对面坐下。

“江河,找你来,是有个事。”周启明递过一份文件,“你看看。”

赵江河接过,是一份关于设立“国企改革特殊困难帮扶基金”的请示报告。基金规模两个亿,专门用于解决改革中特困职工的实际困难。

“这个想法好。”赵江河快速浏览,“但资金来源……”

“省财政出一部分,省属国企利润上缴一部分,社会募集一部分。”周启明说,“我已经和几个有实力的企业家谈过了,他们愿意捐。”

赵江河抬起头:“书记,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周启明摆摆手,“放心,程序合规,全程透明。每一分钱怎么来的,怎么花的,都要向社会公开。”

他顿了顿,看着赵江河:“江河,改革难,我知道。但再难,不能让一线的同志为难。我听说,你母亲要做手术?”

赵江河心里一惊:“书记,您怎么……”

“我怎么知道?”周启明笑了笑,“你别忘了,我也有母亲。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还好,就是需要做个支架。”

“钱够吗?”

赵江河沉默了几秒:“够。”

“真够?”周启明看着他,“江河,跟我说实话。”

办公室里很安静。窗外的城市灯火次第亮起,远处北江大桥的灯光像一串珍珠,在夜色中闪烁。

“不够。”赵江河终于开口,“但我在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卖书?”周启明的话让赵江河猛地抬头。

“书记,您……”

“孙正平跟我汇报了。”周启明叹了口气,“江河,你让我怎么说你?有困难为什么不开口?你是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你家的困难,就是改革的困难。”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改革为什么难?就是因为有太多实际困难要解决。职工的困难要解决,干部的困难也要解决。如果连你这样的干部都要为医药费发愁,那普通职工怎么办?”

赵江河也站起来:“书记,我个人……”

“个人服从集体,但集体也要关心个人。”周启明转过身,“这样,你母亲的医药费,从工委的困难党员帮扶资金里走一部分,合规合法。顾曼母亲的风湿治疗,纳入医保特殊病种,该报销的报销。”

“书记,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周启明提高声音,“赵江河,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拒绝,就是看不起我这个书记,就是不相信组织!”

赵江河愣住了。他看着周启明,这位一向沉稳的老领导,此刻脸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关切。

“改革要推进,但人也要活。”周启明的语气缓和下来,“江河,你要记住,我们做这一切,是为了让更多人过得更好。如果连身边的人都顾不好,还谈什么为人民服务?”

窗外,夜色完全降临。城市的灯光璀璨如星海。

赵江河站在那里,良久,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书记。”

“谢什么。”周启明拍拍他的肩,“去吧,好好工作,好好照顾家人。改革的路还长,你得有劲走下去。”

离开省委大楼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春雨又下了起来,细细密密的,在路灯的光晕里像无数根银线。

赵江河没有打车,撑着伞慢慢走回家。街道湿漉漉的,倒映着灯光和他的身影。路过一家药店时,他走进去,买了母亲常吃的药,又买了顾曼母亲用的风湿贴。

结账时,收银员报了数字:三百二十八块五。他掏出钱包,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数了数,刚好够。

提着药走出药店,雨丝飘在脸上,凉凉的。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夜,父亲背着他去医院。那时候家里穷,父亲掏遍全身,才凑够挂号费。

“江河,你要记住,”父亲喘着气说,“人穷不能志短。该你的,一分不能少;不该你的,金山银山也不能要。”

这句话,他记了一辈子。

走到小区门口时,他看到家里的窗户亮着灯,暖黄色的,在雨夜中格外温暖。

手机响了,是顾曼:“江河,到哪了?妈炖了鸡汤,等你回来喝。”

“到楼下了,马上上来。”

挂断电话,他抬头看着那扇窗。灯光里,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是母亲在盛汤,是顾曼在摆碗筷,是两位老人相对而坐,说着家常。

这就是他的家。

不富裕,但温暖。

不华丽,但踏实。

而他要做的,就是守护这份温暖,守护这份踏实——不仅为自己的家,也为千千万万个家。

因为改革的意义,就在于此。

让每一个普通人都能在雨夜归来时,看到一扇亮着的窗,喝上一碗热乎的汤,感受到生活的温度和希望。

这就是他要走的路。

再穷,再难,也要走下去。

因为路的尽头,是万家灯火。

是人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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