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拉着温迪,穿过珠钿舫上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处更为僻静的临水包间。与外面大厅的雅致热闹不同,这里布置得极为清幽,窗外就是无垠的海面与远处璃月港的剪影,海风透过雕花木窗吹入,带着湿润的咸味。
包间中央的桌上,并未摆放寻常的菜肴,而是放着一个造型古朴雅致的木盒。
“这是……?”温迪看着那个盒子,心脏砰砰直跳,翡翠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赵江松开他的手,走到桌边,示意他打开。
温迪深吸一口气,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盒的搭扣。
盒内铺着柔软的深色丝绒,上面静静躺着的,并非他预想中的什么绝世美酒或稀有乐器,而是一枚……棋子?
不,并非寻常棋子。那是一枚用某种温润如玉、却又隐隐透着金属光泽的深青色石头雕刻而成的物件,形状像是一片被风卷起的羽毛,又像是一滴凝固的水滴,线条流畅而充满动感。羽毛的纹理细腻入微,在窗外光线的照射下,内部仿佛有青色的流光缓缓涌动,如同被禁锢的微风。它不过婴儿拳头大小,却散发着一种纯净而强大的风元素气息,这气息温迪熟悉无比——与他自身的力量同源,却又更加凝练、纯粹。
“这是……风元素结晶?”温迪惊讶地拿起那枚“羽毛”,触手温凉,体内的风元素力似乎都随之欢欣雀跃起来,“不,不对,比结晶更纯粹……这感觉……”
他仔细感受着,忽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赵江:“这、这里面……封存了一缕‘千风’的源流?!”
千风的源流,那是风元素最本质、最古老的力量之一,是诞生他的摇篮,即便是他,也只能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引动一丝,而赵江,竟然将一缕如此纯粹的本源之力,封存在了这枚小小的造物之中!
赵江看着他那副震惊到几乎失语的模样,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送出了一杯水:“偶然所得一块‘空青石’,性质奇特,可温养元素力。想着你或许用得上,便顺手封了一丝进去。”他顿了顿,补充道,“随身携带,可助你更快恢复力量,或许……对你弹奏高天之歌,也有所裨益。”
“顺手……封了一丝……”温迪重复着这几个字,看着手中这枚价值无可估量、对他而言意义非凡的礼物,感觉鼻子有些发酸。这哪里是“临时起意”?这分明是洞察了他的本质需求,并悄无声息地为他寻来了最契合的珍宝!
他猛地抬头,翡翠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激动的水光,像汇聚了星河的湖面。他扑上去,紧紧抱住赵江,声音带着哽咽和无比的喜悦:“赵江……你……你这个‘暴君’!我太喜欢了!这简直……简直是最棒的礼物!”
他踮起脚尖,在赵江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然后像是觉得不够,又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口,整张脸都兴奋得泛红。
赵江被他撞得微微后退一步,伸手稳稳扶住他的腰,感受着怀中人发自内心的狂喜和依赖,那双向来深邃冰冷的黑眸中,终于清晰地映出了温暖的笑意。他收紧了手臂,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做到的?什么时候做的?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温迪宝贝似的捧着那枚“千风之羽”,爱不释手,问题一个接一个。
“在你听着钟离‘讲古’,笑得毫无形象之时。”赵江淡淡回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温迪回想了一下,好像中间赵江确实离开了一小会儿,说是去净手……原来竟是去准备这个了!
“狡猾!太狡猾了!”温迪嘴上抱怨着,脸上却笑开了花。他将“千风之羽”小心地贴身收好,立刻感觉到一股温和而源源不断的风元素力开始滋养他的身体和精神,甚至连之前因为“内伤”(主要是某人的折腾)而残留的些许疲惫感都在迅速消散。
他心情大好,看着窗外海天一色的美景,又看了看身边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气息明显柔和的赵江,只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为了庆祝我收到这么棒的礼物!”温迪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赵江,提出了得寸进尺的要求,“我们开一坛你珍藏的‘锦织春’吧?就一坛!”
赵江看着他这副蹬鼻子上脸的模样,沉默了片刻,就在温迪以为又要被驳回时,他却对着门外候着的侍者吩咐了一句:“取一坛‘锦织春’来。”
温迪瞬间欢呼出声,再次扑上去挂在了赵江身上:“赵江!你今天简直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赵江任由他挂着,目光落在窗外翱翔的海鸥上,感受着胸前传来的、属于温迪的雀跃心跳和温度,觉得偶尔满足一下这个酒蒙子过分的要求,似乎……也不坏。
海风拂过,包间内,酒香尚未启封,便已被某种名为“心意”的甜蜜气息浸透。而某位执行官顾问“偷偷摸摸”准备的这份“临时起意”的礼物,显然达到了远超预期的效果。至于那坛即将到来的美酒,以及酒后可能发生的、关于“感谢”的种种,那便是属于他们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后续了。